皇祖母看向王皇后,面带不虞,“洛儿十三出阁,字不得识文不得通,如今既有侍讲,为何还迟迟不能讲学?”
王皇后也是满脸的委屈,“老祖宗,臣妾无能,说来外廷诸臣也时有催促此事,只是文华后殿正在修葺,皇帝……皇帝说待文华后殿完工之后再讲学也不迟。”
“文华后殿?去岁不是在修么,这怎的还没完没了的。”
王皇后叹了口气,“一直在修,臣妾派人去看过的,只两三个人描眉也似的,怕是再有十年也完不得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难道我大明皇长子,竟要做那目不识丁之辈么?”
“天爷啊,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听的入神,忽的想起逆子张奔奔,千哄万骗的去幼儿园,认识abc都不知道浪费了老子多少人民币,而我这个新爹真是好,为了不让儿子读书竟然翻修学校!
论起快乐教育,万历你第一呀!
好吧,大明皇长子是个文盲!
我的周岁礼,被朱老大弄的哀鸿一片,主仆抱头痛哭,王皇后唉声叹气,皇太后气喘如牛。逼得我这个小人出来做和事佬,扑腾着小短腿爬起来,小肉拳头抡起。
“祖祖,祖祖。”
皇祖母噗嗤笑出了声,一把抱过我,“你个小猢狲难道有九窍玲珑心么,听得懂咱家说话?”
我只能回以咯咯傻笑,老太太你不要再问了,我怕吓到你。
朱老大落寞的走了,这不是他第一次在皇祖母面前哭泣装可怜,也不是装,他是真的可怜。
这一年来有关他的故事我也基本听到七七八八。他是皇帝酒后乱性的产物,皇帝讨厌他的母亲王恭妃,更嫌弃他这个意外产品。
他十三岁时还被王恭妃紧紧的攥在手里,居则同房,睡则同寝,而这个‘寝’,指的是一个被窝。
我又忽的想起王桂芬,她常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苦难等同于对张贵以及对我的爱。我那么苦,你们怎么不心疼我,还敢同我顶嘴?可明明有洗衣机,我也没让你手洗啊!明明我是准备八点吃早餐的,王桂芬你为啥要五点起床去买包子?原谅我这个不孝子,两辈子加起来也不能理解这种自虐式的母爱。我还不能说,一说你就要哭。
王恭妃这个人,我猜想她的病情比之王桂芬要严重多了,甚至于精神失常了吧?
她生了朱常洛,却也害了朱常洛。他是她的救命稻草,生命支柱,她是他的精神牢笼,灵魂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