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徽垂眸看向被塞进掌心的香囊还有那瓶金创药。
淡雅的香气并不刺鼻,甚至拿起来闻的时候,都没那种独属于花香的甜腻。
天水碧的颜色不显眼,十分干净的款式。
一看便知做东西的人费了心思。
晏徽握紧香囊,再看去时,道路上早已没了沈鸢的身影。
他眸光晦暗不明,抬步离开了这里。
东宫。
萧长珏半倚靠在软榻上。
他指尖缠绕的剑穗缀着玄青流苏,恰与榻边垂落的鲛绡帐颜色相映。
这般配色心思,倒像是把他平日偏好的暗纹常服都拆解了融进丝线里。
小顺子捧着茶盏候在一旁,望着主子垂落的乌檀色卷发。
谁能想到朝堂上端方持重的储君,此刻竟像极了西域商人献上的青猊兽。
连腕间佛珠都压不住骨子里的妖异。
那缕发尾正随着主人把玩剑穗的动作,在青玉枕上勾出暧昧的弧度。
高升的阳光映亮萧长珏侧脸,深陷的眼窝里流转着琥珀色光晕。
这双承袭自楼兰美人的眸子,总在卸下玉冠时显出几分摄魂的绮丽。
他屈指弹了弹流苏,惊起一缕苏合香气:“倒是有心了。”
檀木佛珠擦过剑穗发出沉闷响动。
小顺子瞧着萧长珏腕间的十八子手串。
忽想起相国寺住持当年的谒语。
都说这串浸透佛香的乌木能镇住早夭命格。
太子当年出生,羸弱身躯,太医断言活不过十岁。
如今却因着这串珠子,活到现在。
可此刻缠绕其间的绯色丝线,倒比梵音经文更似长命锁。
萧长珏忽将流苏抵在唇畔,锦线里未散的体温混着荼芜香沁入呼吸。
东宫檐角铜铃被夜风撞响时,太子喉间溢出的轻笑惊落了案头半干的花笺。
他对沈鸢其实没多大的兴趣,但能让萧誉不痛快的事情,萧长珏很乐意做。
“绑在剑上,过几日围猎,用得上。”
剑穗被丢给小顺子,在半空中划开一道弧度,稳稳落在他手上。
“殿下,曲大人递来了折子,说是金陵那桩走私案,晏大人要亲自去一趟。”
闻言,萧长珏的手指勾起自己的发,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