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够可以,把人气得离家出走了。
逃避可耻,但有用。作为一名成年人,孟新竹很清楚知道,吵架时夺门而出朝着大街上奔,是极其幼稚且愚蠢的行为。
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一时冲动的后果代价巨大,倘若下定决心离开,还得厚着脸皮回去收拾东西。
若不能离开,更加尴尬可笑。
开门那一瞬间,想的是什么呢?
情绪复杂,难以分辨,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希望周醒能追出来,她不会跑那么快。
这种蠢事她从前已经做过不少,效果都不尽人意。周凌从来不会放下身段跑出来追她。
她希望周醒追来,又希望周醒别来。甚至怨毒地想,冲个人过来把她打一顿吧,让她伤痕累累,受尽委屈,周醒再从天而降,她们之间出现一个共同的敌人,注意力被转移,关系也自然得到修补。
感情让人变得矛盾而卑微,甚至疯魔不可理喻。
走在城市霓
虹闪烁的街道,孟新竹意识到周醒没有追来,为自己感到可悲。
所以她始终不愿意承认跟周醒的关系,不愿意再重蹈覆辙,连喜怒哀乐都无法自控。
她讨厌极了这样的自己,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又恶劣想,不如干脆点,狠心骗到底,事毕毫无留恋潇洒离去。
床上片刻欢愉,竟要叫人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夜深了,孟新竹坐在荒凉的公交站台,广告灯为她镀上一层纯白的光辉,她像一抹孤独的月光。
察觉身边有人靠近,她谨慎抬头,穿格子衬衫戴眼镜的男青年反倒被她吓一跳,拘谨退后半步,目光在她皎白的脸停留片刻,推推眼镜看向站牌,又忍不住回望。
早就习以为常,孟新竹垂下目光,继续心事。
再有人靠近,她无动于衷,身侧人来人往,公交开过去一辆又一辆,时间在毫无价值的神游中荒废。
不知过去多久,忽地,一把热腾腾的烧烤串被递来她面前。
孟新竹抬起头,正对上周醒一张十足欠扁的脸。
她本能启唇,又惊又喜,却仍是没什么好脸色,“你怎么在这里。”
其实是怪人家来得迟了。
周醒憨笑,动动挂在脖上受伤的左臂,“一只手吃不了,你喂我。”
怒视几l秒,攥紧了拳,孟新竹终是认命接过打包盒,“跟了我多久。”
“出小区开始。”
周醒在她身边坐下,说完把嘴张过去,示意要喂。
“你没手?”
孟新竹满脸不耐烦,却还是举了肉串过去,“跟那么久,不叫我,还去买烧烤。”
“等你回头。”
周醒叼走肉串,含糊着:“你死倔,我只好站到你面前。”
胸口憋的那股气吐出来,孟新竹霎时垮下肩膀,心脏酸楚,她形容不出这种感觉。
“你难道不会累?”
她真心求教,“不觉得我很讨厌吗?”
“确实有点生气。”
周醒实话实话。
“那为什么还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