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毁灭与混沌的尽头。
();() 在支离破碎的世界中。
在森林里。
有什么东西,快要结束了。
……
损毁的重铠。
崩断的刀刃。
撕裂的长袍。
折断的手杖。
失去了痛觉、失去了思索,但还不至于全然麻木。
光之子的躯壳又一次破碎。
恍惚之间,彼得捡起自己的左臂,习惯性地装回自己被撕裂的臂膀上。
世界在他的眼中已然不甚明晰。
【我是光】
他很困惑,过度的疲惫甚至让他一度同“自我”
之间出现了裂隙乃至隔阂。
破碎的躯壳上布满了“裂痕”
,露出灵魂深处的原质——那足以被称之为他存在的本质,散发着幽幽的金光。
他的视线之中,那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动物,没有日月,也没有怪物。只有那只鸟,还有那片黑暗的森林……
他同鸟尽皆失了神。无休止、无意义的争斗中,仿佛他同这里的边界正在慢慢模糊。
然而,却总有一种异样。
他总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不论他做什么。
鸟的巨爪袭来,再次将彼得的身躯碾碎。
他轻轻摇了摇头,爬了起来,一点点重新捡起自己的碎片,拼回自己身体的原位。
他的光芒早已消耗殆尽,再也无法再生他的身体,因此不得不捡回自己身体的碎片来拼凑一个不完整的自我——但冥冥之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燃烧着、摇曳着,驱使着他,黏合他的皮肉,教他一直延续下去。
【我是光】
他已经无数次地重复这句话了,但依旧很困惑。
同毁灭的抗争何时才能结束?
怎么战胜毁灭本身?
他将如何从这监牢中挣脱出来?
这一切的结局是否就是他自我存在的毁灭?
他又要证明什么?僭越的资格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僭越?为什么要证明资格?光是什么东西?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做?发生了什么?——
——
【我是光】
无穷无尽的困惑。
铺天盖地的迷茫。
他向前走去。
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出现了一块身体的碎片。
于是他下意识地捡了起来……
【我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