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了我们惊喜。”
塔维斯叹了口气,“陛下若转变为无名者,那就算仪式成功也没意义了。”
他摇摇头。“但这是我们要考虑的事。莎莉丝已经来了,祂的刀刃正悬在你头顶呢!”
话音刚落,布雷纳宁感到眼前一阵恍惚。
……清醒时,他忽然坐在宴席尽头,手边是餐刀和一把银叉。斟满过火种魔药、被祖父使用过的酒杯,也重新落在他面前。我什么时候坐下的?这究竟怎么回事?
太不对劲了。布雷纳宁只想起身,推开眼前的丰盛餐点。然而他一伸手,却不受控制地抓住了叉子。这……?
赫莱德·蒙洛散乱的白下,一道极度复杂的目光凝视着他。
“伯宁。”
祖父开口,“现在,你感受到了什么?”
布雷纳宁惊恐万分,早已放开火种的知觉。他猛然触及到一束新生的灵魂之焰,澎湃、热烈,不似垂老者的腐朽,也不似秩序生灵那般平和。这是同胞的灵魂。他从中体会到不熄的野心,以及迥异于其主人面上神情的冷酷。
“我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手段,更想不到你会如此……手下留情。你忘了我教导过你的东西了么?”
赫莱德剧烈喘息,声如风箱。“将我变成无名者,破坏王国与代行者的盟约?我宁愿你给我的是毒药!”
布雷纳宁吞吞口水:“你知道……?那你还……”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宴席。这是炼金术的条件?”
“不如毒药!”
祖父吼道,“你不是我理想的继承者,伯宁,这点你自己也有所察觉了。王国需要更强大的主人,复兴之主,引领国家在凡人国度中乃至神秘领域站稳脚跟的君主!你决不能对任何人手软,哪怕是对你的亲友……告诉你实话,卢克·尼克是我们的人。”
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小鹰骗了我,还是祖父故意这么说?“我根本没相信过他,祖父。你多虑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
赫莱德轻蔑地笑了。这一瞬间,伯宁意识到自己又上了他的当。侍从只是来接我,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们交流过!小鹰没背叛我,他是在耍诈。
伯宁自以为提起了警惕,却还是被他得逞。这下,怕只有赢回王座,解除祖父的一切权力,小侍从才能免受清算。事实上,他已因做我的侍从而被剥夺了封地……
布雷纳宁维持着表情,不让自己的思考显露出来。在他骗祖父喝下魔药的同时,他们也在谋划着些什么。为了使伯宁参与到家宴中,祖父即便察觉“埃德温纯酿”
中隐藏的陷阱,也依旧把它喝了下去。
老混蛋,你果然不是真心让位。布雷纳宁心想。但一杯酒能起到什么作用?他究竟布下了什么圈套?炼金术,宴席,酒杯?我不过是离开了一阵子,光复军团竟变得如此陌生。这些的未知手段是从何而来呢?
……无疑是秩序支点。“除了金星城,代行者还许诺了你们什么?”
他质问。
“是比许诺更有价值的东西。”
塔维斯替祖父开口。
作为炼金学徒,他在宴席上的话有些太多了。除非他已经不再是学徒了。
“点火。”
布雷纳宁脱口而出,“这不是炼金术的仪式,这是火种仪式!代行者向军团分享了正统的火种仪式,让你们成为了神秘生物。”
“你果然是安尔玛最得意的学徒,布雷纳宁。”
赫莱德咳出最后一口酒,“这的确是点火……神秘之火,无名者,原来是这种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