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行不行。”
卫子夫一手拉着一个,“我不知道怎么到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回去。我试着想想据儿,想想那里的一切吧。”
卫子夫不知是不是用脑过度,只觉着脑袋发晕,再次睁开眼,来到她熟悉的椒房殿。值得庆幸的是身边母子二人还在。
椒房殿还是那座椒房殿,但殿内布置很温馨,不是冷冷的宫殿。殿内一角还有蹴鞠和投壶。卫子夫见他们看过去:“据儿怕我寂寞,常令几个女儿和史良娣以及孩子们来陪我。”
刘据很是羞愧:“母后,儿臣不孝。”
“你不是他。”
卫子夫颔首:“你不是他。据儿生来就与众不同,我和陛下曾怀疑过他生而知之。但很多时候他确实懵懂无知。好像至今还不甚懂男女情爱。哪个生而知之的人像他一样啊。”
皇后不知她母子二人能在此地多久:“我们想出去看看。”
卫子夫走在前面:“去宣室殿吗?”
母子二人不约而同地摇摇头,他们不想见皇帝,哪怕这个皇帝不是那位天子。
卫子夫:“宣室殿隔壁是据儿幼时住所,现在被据儿改成办公处。陛下担心他误了明日登基大典,令他今日留在未央宫。”
母子二人齐呼:“登基?”
卫子夫点头。
皇后不信:“他退位?不可能!”
卫子夫:“我也不敢相信他舍得退位。明日确实是登基大典。高门殿前几日就布置好了。我们去高门殿吧。”
三人很快飘到高门殿,高门殿确实连台阶都像用油刷过。刘据很想看看现在的太子。抵达太子宫,看到安然沉睡的男子,刘据不禁说:“他不是我。”
二人并非一模一样,细看只有九分像。
卫子夫见他不想再待下去,带母子二人出去:“据儿不是你。他很小就懂得借刀杀人。”
随即说出“指狗为猫”
,“起初我认为他当真不懂。后来他明知耍钱不好,陛下知道了定会很生气,他依然隔三差五出去,还故意让陛下知道。果然,陛下不舍得教训幼儿,只能下令禁赌。”
皇后:“你教的还是他教的?”
“没人教他。也许有。他身边宦官常常为他读兵法。他喜欢阳谋。”
卫子夫边走边说,不知不觉穿过皇宫西边城门。
太子停下,转向母后,皇后惊呼:“这里竟然不是建章宫?”
卫子夫:“陛下想过在此地修建章宫。也不知据儿怎么劝的。不是撒泼打滚就是哭哭闹闹。陛下吃软不吃硬,他强烈反对没用。”
刘据想象一下他哭哭闹闹,顿时感到瘆得慌。他确实不是他!他再活一世恐怕也做不到十几岁,或二十多岁还跟父亲撒娇哭闹。
“舅舅还在长平侯府吗?”
刘据很多年没有见过他,刘据想他,“二舅。”
卫子夫颔首。
今日天气不好,四处漆黑一片,卫子夫却能看到房屋道路。卫子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天亮,也想再看一眼亲人。
卫子夫没来过长平侯府,但听儿子提过哪边是议事厅,卫伉、卫不疑住在何处。卫子夫步入寝室,穿过帷帐,看到卫青就退到一角。
皇后看到卫青身侧的女子很是震惊,刘据不禁问:“舅母?”
卫子夫点头:“难道她和去病一样?”
皇后想说平阳公主,到嘴边改成:“那些年她挺辛苦的。”
顿了顿,“这样也好。”
又不禁补一句,“这样真好!”
卫子夫想说,可能也是托了神药的福。可一看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卫子夫也不想提药——上苍让你三更死,有仙丹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