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翡反复瞧了瞧一狸之丘的答复,决定要送给对方一个独一无二的萄面铃铛兰花鼓。
只是,在距离完成萄面铃铛兰花鼓还剩一天时,她意外听到了舒慧与李纤筱的谈话。
李纤筱道:“把她送回去吧。”
舒慧的语气有些迟疑:“这样会不会……”
“会什么?”
李纤筱斩钉截铁道,“养两个小孩的成本很高,更何况你身体不好,到时候生育费用一定会在原基础上翻几倍,这时候把她送回去也是仁至义尽了。”
“但是我们在领养她的时候说过会一直——”
李纤筱打断道:“那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自己的孩子,但现在属于我们的孩子来了,我们没理由再多养一个孤儿。难道你希望我们的孩子出生后,局促地面对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吗?”
“还是你很乐意被我们的孩子问,为什么要在她到来前领养一个孤儿?”
李纤筱还在继续,“为什么要让一个陌生人进家里跟她争东西?”
躲在门后的明翡瞳孔骤缩,白的指尖攥紧了衣角。
沉默许久后,舒慧最终妥协了。
“——那还是把她送回去吧。”
撞破两人真实想法的这一晚,明翡反复被噩梦惊醒。第三次惊醒后,她面色苍白地下床做鼓,用尽一晚上的时间加制作萄面铃铛兰花鼓,才在第二天早上赶工完成。
舒慧与李纤筱去了医院做检查,明翡离开这个从不属于她的家,将萄面铃铛兰花鼓按照一狸之丘给的地址寄出。
完成这件至关重要的事后,明翡沿着湖畔旁的步道,沉默不语地往前走。
步道来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伴侣,或是携手同行的一家三口,直到尽头的岭口都只有明翡是单独一个人。
她走的很慢,又似乎每一步都走的很沉重,脸色看起来也不太好,返回步道起点后便在石椅上坐着,如同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中午十二点回到屋里,舒慧单独与明翡坦白了这件事。
她的眼神有愧疚、有难过、有无可奈何、但更多的还是决绝与庆幸。
庆幸明翡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庆幸明翡在听完后说没关系。
“没关系。”
明翡像在安慰自己般又轻声说了遍,“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