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南絮站在门?外,紧张的情绪瞬间又涌了上来,刚想推门?进去,突然想起身上的披风还没有还给周沅白,赶忙动手解开了系带,将披风递给了身后之人。
随后,出于礼貌,她冲着周沅白挥了挥手告别?,就打算开门?进入院子,可刚刚踏出去一步,就被身后人拉住了胳膊。
一颗心怦怦跳,她蓦然扭头看过去,恰好对上周沅白晦涩不清的眼神。
她以为他?是有什么话忘了说,可是等了片刻却没有等到他?开口,她有意询问,不曾想,下?一秒他?就松开了抓住她的手,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进去。
心中虽有疑惑,但时间紧迫,蒋南絮最终什么也没问,小心翼翼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响起,周沅白低头看向手腕间的披风,指尖所触及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人的温度。
不知怎么的,他?抬起手将披风拿至鼻尖嗅了嗅,除了他?平素里常用的熏香以外,还掺杂了一丝丝甜美?的香味,叫人忍不住流连于这样的香气,难以自拔。
夜风吹拂,扫过他?的面?颊,周沅白忽地惊醒,意识到自己?方才堪称变态的行为,眉头当即皱成?了川字,难看得紧。
当真是魔怔了。
舟车劳顿之后,不留在房中好好休息,竟然大半夜跑出来找那个女人……
周沅白捏了捏眉心,整张俊朗的脸上写满了浮躁和烦闷,他?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木门?,抓着披风的力道重了两分,随即转身离开了原地。
这边,蒋南絮鬼鬼祟祟摸黑翻窗回了屋子,刚想把窗户关上,黑夜中,冷不丁冒出了一道声音:“娘子,是你吗?”
关窗的手一顿,蒋南絮吓得魂都没了大半,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鼓起勇气定睛看去,才发现朝着她走来的人,正是烟云。
她穿着白色的里衣,外面?披了件粉白色的外裳,没掌灯,看上去像是刚从被褥里爬起来。
“原来是你啊,吓死我?了。”
蒋南絮强装淡定地拍了拍胸脯,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在心里为自己?找好措辞:“我?刚睡醒,觉得有些闷热,便想着来窗边吹吹风透透气。”
很快,她便转移注意力道:“烟云,你怎么起来了?”
蒋南絮的语气很是轻松自然,叫人寻不出漏洞,可慌张的神情却骗不了人,烟云自觉她肯定有什么事隐瞒,但是却没有证据。
目光转向不远处的后门?,她之所以起来是听?到了后门?传出了些许的动静,本想要去察看一番,但是俨然没有了这个必要。
烟云勾了勾唇,随意扯了个理由:“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蒋南絮心跳如?擂鼓,想要早点打发她走,也就没把她的反应放在心上,道:“时候不早了,我?就继续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
话毕,蒋南絮便关上了窗户,将烟云的脸隔绝在外。
烟云看了眼被关上的窗户,又看了眼紧闭的后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后抬步走过去,将原本放置在木门?上方角落,此刻却掉落在地的那朵白色花骨朵重新放回了原位。
做完这一切,烟云才掉头回了自己?的房间,夜晚重新回归寂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六月中旬,信阳候府举办了夏日诗会?,邀请了全城的青年才俊。
其中,最叫人瞩目的,应当是今年的探花郎沈淮书,据说他?很快就会?返回京都任职,此次诗会?是他?在信阳城,参加的最后一次的宴会?。
这位探花郎自打回乡后,便处事低调,不常出现在大众视野,故而不少人都怀揣着向他?请教学问的心思,想要挤进这场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