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还太年轻,完全高估了这些封建余孽的道德底线,没有意料到自己的激烈反抗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这一世,她学聪明了,要想逃脱一辈子在村里操劳的命运,她必须卧薪尝胆。
她牵起一抹笑容,柔声道:
“爸,妈,你们说得对,为了弟弟,为了咱们家,这婚我肯定是会结的。再说了,女人哪有不结婚的,反正早晚都要结,我不如趁年轻点,多拿些彩礼钱。”
任翠萍完全没现不对劲,她满意地笑笑:“你能这样想,妈妈很高兴,行了,今晚你就先去睡觉吧,我再跟你爸讨论讨论结婚的事。”
要去结婚的是她,却完全不用考虑她的意见,何其讽刺。
在这场“婚礼”
中,她是一个全无个人意志的商品。
任招娣捏紧衣角,乖巧地应了一声,回到她阴冷破落的小房间里。
……
要跑就得赶紧跑,时间越长,她逃跑的可能性就越低。
深夜,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仔细筹划逃跑计划。
要想逃跑,钱和身份证是必不可少的,但这两样东西都放在母父的房间里,她只能靠偷了。
另外,她还得有一个目的地。
她已经想好了,她要去苍州市。
苍州市是一个沿海达城市,她上一世就对其无比向往,她也查过去苍州市的路径——
只要坐大巴到市里的高铁站,再买一张直达票就可以了,很简单。
然而就是这样一段简单的路,她在上一世却花了几十年都没有走完。
约莫凌晨两点,所有人都已经睡着时,她开始了逃跑计划。
她从床上爬起来,往书包里装了几件衣服和一部任耀祖用过的二手手机,外加一瓶水和一把雨伞。
接下来,她就要去偷身份证和钱了。
任翠萍和任少辉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尽管她在开门时制造了些声响,但俩人都没有任何反应。
进入房间,她直奔衣柜——
托上一世几十年人生的福,她知道家里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哪里。
“吱呀——”
老旧的木质衣柜门不可避免地出声音,就在这时,床上传来模模糊糊的说话声。
“真是烦死了。”
任招娣顿时吓得心惊肉跳、汗毛直立,她战战兢兢地转过身去。
在那一刻,她的大脑里无法控制地闪过几个画面:前世的她剧烈反抗,被几个人拖进小黑屋里,她大哭着捶门砸窗,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