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这里反倒是最麻烦的,要是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对方敏锐察觉到什么,那必然会更加守口如瓶。对方玉来说,这件事显然是需要避着人的,是不好见光的,否则她不会这么小心翼翼,总要挑无人的时候。
“方玉那里,我倒是有个主意——”
方之翠微顿,“就是可能有点不太道德。”
方淮曳闻言歪了下头,“你觉得,我现在还想讲什么道德吗?”
人的生存都快成问题的前提下,是没有时间去思考道德的。
方淮曳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时不时的依旧会隐隐作痛,明天老娭毑就要出殡了,她已经不知道尚未解开谜底的自己会如何了。
但她向来是一个极其骄傲的人,哪怕再平静再开朗也掩盖不了她骨子里不服输的那股劲儿。
她想知道真相。
她要知道一切的真相!
就算可能来不及,可能会死,她也要弄明白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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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很快就到了烧纸屋的时候。
这是这里的习俗,出殡前一天烧纸屋送下地府,这里头有不少礼节,不过和方淮曳没什么关系。
过来送纸屋的晚辈们大多要跪着,她和粤娭毑和老娭毑平辈,所以是能站立的。
选的地方是一片荒废的田野,有前几年留下的焚烧秸秆的残骸,琳琅满目形态各异的纸屋放在上头,几乎堆满了一大亩田地。
农村向来有焚烧秸秆的习惯,不过后来这行为入了刑法,加上村支书和各个干部下乡做了思想工作,整个方家冲已经禁了焚烧,这块田地在出了这样的规章之后主人便将其荒废自己去城市里打工了。
听说老娭毑要借它烧一下纸屋,立马便同意了。
借这块地也是有讲究的,除了它的风水位置好之外主要是开阔,四面都没什么山地,又不临路,很适合快速烧了纸屋。
方淮曳没见过这种场景,法师在前面诵经,她和粤娭毑身后跪下了一大片,今日明明是个极为晴朗的日头,却偏偏风带了些凉意。
粤娭毑看着逐渐烧起来的亭台楼阁,面露哀伤和怀念,她看着白烟冒出,升入天际,突然轻轻叹息了一声。
恰好法师念到了《地藏菩萨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忉利天。
——为母说法。尔时十万无量世界,不可说,不可说,一切皆佛法,及大菩萨摩诃萨。
方淮曳只听清了这两句,却不怎么理解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