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纪妍将言陆的话告诉了祖母,祖母半信半疑,但也赞道纪妍去了女学就是好,还能有这样的见识。
纪妍却是羞红了脸,她完全是照搬言陆的话。
王安溪又等纪放从东山书院回来,将纪妍的话说与纪放听,纪放也点点头,两皇子之争,无论哪一方上去,都会第一时间把对方的人踢掉安上自己的人,当自己的人不够时就会去找边缘人物,所以那些有才干的人就会被起复,这也是纪放同书院里的人交流后才知道,没想到妹妹在女学读书也能有这样的见识,连朝廷的事都能看得这般清楚。
实在是不错。
王安溪得了两相映证,才终于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纪清和王氏那边这段时日都安静得很,纪清少耐心,又是个心高气傲兼且心眼儿小的,王氏的心气儿比纪清只高不低,如今纪清说定了户部尚书家的大儿子,好似就安分不少,这些时日也没见这三丫头闹腾出事来。
难得安静。
言舒琚这几日被陆夫人拘在屋里做女红,不仅连喜欢的珍远楼糕点吃不上,还要被陆夫人念叨女红不好,以后会在夫家面前出丑。
“你将你吃东西、画画的心思用一半在女红上,我也不至于如今连你的半分绣品都不能往夫人们面前带。”
陆夫人恨铁不成钢道,这个女儿和她那三儿子都是前世的冤孽,今生来讨债的。
言舒琚不耐烦母亲的唠叨,借口找纪妍准备女学结业礼躲了出去。
恰逢言舒琚正托红娘找到了上京最有名的清莲先生,清莲先生一盏清莲香乃是她的独门绝学,清心、正气、还可助眠,但所用之物不过寻常,只是将晒干后莲心子研磨成粉居然能有如此功效,这其中的窍门就是清莲先生的不传之技,但学不到绝技,学学其他的也是好的。
于是两个小姑娘在京外的庄子上同清莲先生学习调香,两人又相熟,你来我往、彼此都有不少进益。
至十月,才刚举行完科考,上京城里歌舞升平,女学生们一心只惦记着自己的学业,但是北方鞑靼的铁蹄却已经踏平了西州,顿时朝野动荡,辽军一支向南跨过了长城,另一支则绵延向东,直逼蕾坞。
蕾坞过后便是平江,之后便可渡江直达京城。
今年夏季雨水少,北方大面积干旱,干裂数千尺,先是饿死了牛羊,后又饿死了不少牧民,辽人粮食不够吃,自然只能南下抢掠,生存的压力逼得他们这一次比任何一次的南侵都更为彪悍和凶残。
北方守军连连败退,南下西域那边的战事也还在胶着,公主才刚迎回朝,西域就起战事,大兴王朝武将稀缺,朝廷上上下下顿时愁眉苦脸一片,有主战的,也有主和的。
主战的必要全力主战,北边来犯要人去,南边来犯也要人去,这人本就少,哪里能两边派,如此就被主和派抓住痛脚。
但年迈的永庆帝的性子压根儿就听不得“和”
字,朝廷已经连派了两名大将去了平江,还是没有守住,辽兵一路烧杀抢掠,势如破竹。
三日之后,永庆帝下令,封顺王府二公子言信为镇北大将军,领京营五千人马,前去平江。
朝堂上下一片哗然,顺王镇守京城,不能轻易调动,但一门出两将足以可见皇上对此战的决心。又另下旨册封常即为抚南元帅,不日领一万人马前去平定西域来犯。
且言陆还自请由文官转为武职,主动请缨去镇北大将军帐下当副将,纪放由军师一职破列晋升,跟着常即南下前去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