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安几人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上了车,沈时安抱着龟龟坐在了最靠近司机的位置,和他攀谈起来。
“这个周年庆的活动收费这么低,你们真是良心企业啊,这养护动物一年就得花不少吧?”
年久失修的路十分颠簸,老旧的铁皮车上下起伏,震的沈时安的声音都一顿一顿的,听上去十分古怪。
司机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文质彬彬的青年,收回视线,粗声粗气回答:“这里有很多保护动物,政府是有补贴的。”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们是我见到的第一批客人。”
沈时安故作吃惊:“第一批?这里的让你都这么不爱来动物园吗?这里虽然设施老旧了一点,但是孩子们很喜欢呢。”
龟龟抬起包子脸:“我喜欢大脑斧!”
司机目光僵硬的从龟龟脸上划过:“他们来了,只是我没有见到。”
这话可以理解,或者说,可以被曲解的空间十分的大。
沈时安正在沉思该继续往哪个方向引导话题,司机又用他阴沉的语调接着道:“他们都喜欢在同一个园区待着,就像是动物一样。人,也是动物,对吗?”
说到最后一句,男人落在沈时安身上的目光几乎到了令他发毛的程度。
好在他很快就将目光收了回去。
后面半程,车厢里再也没有人说话,沈时安抱着龟龟又坐回了后面的位置,司机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但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中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
直行的道在没有任何提前指引的情况下,忽然要向右转弯,当时整辆车都险些向□□倒,好险才没有翻车。
沈时安一只手死死将龟龟摁在怀里,另一只手牢牢的攥着身前的扶手,眼神始终凝在司机的身上。
险之又险的一幕,司机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波动。
准确的说,
司机整个人呈现出一股强烈的违和感。他双手直直的杵在方向盘上急打,手都挥出了残影,脸上却是一派古井无波,就好像,脸、身子、手,是分裂又重新拼装在一起的,各自有着不同的情绪。
一下车,易维安就趴在一旁的芦苇丛里大吐特吐。
“这是什么,呕,什么,呕,另类的过山车,呕,体验项目。”
“吐完了再说话!”
宝宝给了他后背一记重锤,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击发挥了作用,易维安的呕吐渐渐平息。
他漱了漱口,起身抱怨:“这技术也能当司机?难怪这动物园没有客人了!”
沈时安已经朝着观赏区域走去,纠正易维安道:“不是没有客人,只是司机没有碰到。”
“还不是人少?他开个车晃来晃去,不可能碰不到,除非他瞎!”
“那可不好说,如果在他遇到那些人之前,他们就被吃了呢?”
易维安声音戛然而止,就像被什么猛的勒住了脖子又往嘴里塞了几团棉花。
半晌,他讷讷张口:“不、不能吧?”
“啊啊啊啊啊,安安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平静的脸,说这么细思恐极的话!”
抱怨归抱怨,易维安依旧将沈时安的话记在心里,按照他事先安排好的队形站在队伍的最后小心戒备。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
“过来。”
沈时安冲他们招手,然后指了指浅水区的一只丹顶鹤:“你们看。”
“有什么不对的吗?”
加奈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