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甲片。
粉色的,帶著螢光粉末的貼鑽甲片。
指甲的前段是一朵繁複絢麗的水晶玫瑰,玫瑰上綴著開始氧化的金鍊和水鑽,背面的部分則滿是泥土。
檢測到血液的泥土,即是從這片指甲上掃下來的。
「多虧趙襄看到了這個。」李仲洋輕聲道,「她說在盧琳的微博上看到過差不多的指甲,應該是美甲店的那種貼片,材質我還沒來得及去化驗。」
霍無歸看著那枚甲片,想起盧琳的個人主頁。
滿是五彩繽紛的衣服飾,五花八門的美食打卡,一派年輕女孩的美好張揚。
或者說,盧琳在盧洋的寵愛下,比大部分她的同齡人生活得都更鮮活明媚一些。
然而一個月前的某一天,她繽紛的人生戛然而止,化作了一片慘綠,漂浮在湄滄江上,直到幾天前被人發現。
「咔噠。」質譜實驗室的門被人擰開了,簡沉托著一塊96孔板進屋,探了個腦袋,「小洋,酶標儀空著嗎,我想用一下測個指標。」
看見簡沉進屋,李仲洋迎了上來:「簡法醫?你來得正好,機器空著呢,放進去就行,你來看看這個,就是這指甲上採集到的血液。」
他說著把裝在物證袋裡的甲片拎著舉到了簡沉眼前。
「啪」霍無歸在簡沉眯起眼的瞬間按開了燈。
李仲洋眼巴巴地等著簡沉過目。
物證和法醫雖然密不可分,但有時候法醫能夠提供一些全的視角。
之前提出受害者骨骼問題、進而想到通過醫院影像科確定受害人的,就是簡沉。
在霍無歸和李仲洋的注視下,簡沉端詳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倏然從李仲洋手中接過了那個物證袋。
「嘩——」
窗簾被一把拉開,簡沉舉起物證袋,迎著陽光,翻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