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的中午,街面上人並不多,車停在支隊門口時,簡沉瞥見一對中年男女被門崗攔著,一邊爭執,一邊朝里張望著什麼。
那兩人穿得簡單樸素,鞋面上滿是塵土,似乎是從鄉鎮上趕路來的。
「這是在幹什麼?」簡沉低聲問。
霍無歸腦子裡還在琢磨案情,餘光瞥了眼隨口道:「經常有群眾分不清派出所、公安局、刑偵隊、法院的區別,一般情況下問清楚再指個路就行。」
他說著拉開車門,朝那對夫妻走去。
誰料下一秒,一身塵土的農婦猛然抬頭,看見霍無歸後一個健步沖了上來:「農們這幫警察到底幹什麼吃的!查不出我姑娘的案子就算了,還要動刀子折奪(折騰)她!」
哭鬧聲頓時在刑偵支隊門口響起。
農婦一屁股坐在地上蹬著腿大哭,她滿臉黢黑的漢子抓著霍無歸連聲逼問:「我姑娘呢!我苦命的姑娘呢!」
一時間,刑偵支隊門口雞飛狗跳。
周圍路過的群眾頓時停住腳步,勾著脖子小心翼翼朝門口張望起來。
「你們有所不知,我這名字是有說法的,這是沉香他爹的名字。」辦公室里,劉彥昌正在誇誇其談。
楊儉啃著雞排飯,含糊不清地嘲笑道:「我二郎神楊戩,打的就是你這騙走我妹妹的臭書生!嘯天!給我咬他!」
「可別帶我!」杜曉天立刻怒罵,「誰是你的狗!」
趙襄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急道:「你們還在這吹什麼牛!苗勝男她父母來支隊鬧事了!」
昨晚苗斌錄口供的時候就說過,苗勝男的父母苗才貴和徐惠芬極度重男輕女。
苗勝男高二那年就因為拒絕輟學嫁人,被趕出了家門,這麼多年,一直是苗斌在打工偷偷供姐姐讀書。
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苗家的電話始終沒有接通。
村派出所答應今早親自上門去通知,看來這就是通知的結果了。
「天殺的賤丫頭啊,都跟她說了嫁個人安安生生過日子,怎麼就是不肯聽呢!」矮壯的女人撒潑打滾抱著霍無歸的腿,一個勁哭喊,「你們警察都是一群廢物!我們辛辛苦苦養她這麼多年啊!」
支隊裡長得最有親和力的楊儉和趙襄連忙上前攙扶起徐惠芬,安撫道:「大嬸,我們理解你的情緒,您放心,警方已經查到了最線索,案子一定會破……」
「破案?破案有什麼用!我姑娘身子都不全了!」苗才貴漲紅了臉,吐出口濃痰,一把拽開旁邊的簡沉,揮著拳頭朝霍無歸衝上去,「村里都說好了一樁冥婚,現在可倒好,你們把她給剖了!你們經過我同意了嗎!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