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我女兒的事有下落了嗎……」僅僅是幾天時間,盧洋似乎瞬間蒼老了很多,本就斑白的頭髮又掉了不少,整個人再無老教授的氣質。
霍無歸探究地看向盧洋:「你女兒的案子,沒有破案前我們不能向您透露任何線索,倒是您這幾天有沒有想起什麼的異常?」
盧洋認真思考了一會,緩緩道:「沒有,真的沒有,小琳原本是5月底去留學,我給她買了車票去省里,直接轉機過去,我親自送她去火車站的……」
「那天是幾號?」霍無歸冷不丁問。
盧洋脫口而出:「5月19號,我記得很清楚。」
「正常人送孩子出國留學,不說送到機場安檢口,也該送到機場門口吧?」霍無歸輕掃了他一眼,「你那天還有什麼比送女兒更重要的事嗎?」
盧洋一怔,立刻搖頭:「沒有,我就是年紀大了,又是跛腳,走不動太多路。」
霍無歸雙手搭在桌邊,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沿:「那或許您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監控顯示5月19日下午,賈富仁駕駛一輛金杯麵包車去了紡織三廠家屬院,而同一時間你乘坐車牌號為L5418B的網約車去了同一地點,最後你們一前一後離開,且賈富仁的金杯麵包車輪胎產生明顯下陷?」
「你們去紡織三廠家屬院做什麼?賈富仁的車裡裝了什麼?」
時間已經過去整整一個月,盧洋怎麼也不會想到雖然家屬院內部沒有監控,但外部道路的監控卻清晰記錄了一切,而警察還真能把那輛網約車找到。
他僵硬道:「這我之前都和警官你們說過的,賈富仁找我買青花瓷瓶,我去把瓶子給他而已,誰知道他之後翻臉不認人,說我給他的是假貨。」
「是這樣嗎?」霍無歸挑起嘴角,似笑非笑,「紡織三廠轄區的派出所,在上個月,接到的噪聲擾民投訴是過去三年的總和。這小區一共都沒幾個人住了,您也早就搬出去了,請問為什麼被投訴的恰好是您家?」
「或者,我換個問法。」霍無歸向前傾了些,逼視著盧洋,「上個月,您幾乎每過兩天就叫車去一次紡織三廠,為什麼?」
盧洋年紀大了,不是很擅長操作手機,平日裡幾乎都是女兒和學生幫忙,如果不是霍無歸提起,他甚至不知道打車軟體會記錄下他的所有行程。
「我……」盧洋面色蠟黃,一頭汗珠,慌亂地張了半晌嘴,始終沒能說出話來。
「北歐的藝術類大學,留學花費不小吧?」
「你是歷史系教授,應該有很多接觸到文物的機會,對嗎?」
盧洋的瞳孔瞬間放大。
霍無歸盯著他,並未給盧洋任何喘息的機會:「5月中旬,你聯繫海大標本陳列室管理員胡明輝,是為什麼?」
「我——」盧洋本就年邁,心理防線在霍無歸的步步緊逼下很快崩潰,蒼白著嘴唇垂下頭,皮肉鬆弛、溝壑堆疊的臉仿佛痙攣一樣抽抖了幾下,似乎依舊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