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这些人的交谈中,萧谙了解到他们对于重开武举都有热切的期盼,毕竟在大衍历史的舞台上,还未有一朝会如此重视武人。
这也意味着大衍即将迎来一个武力强盛的时代,而这必能使侵扰边关数年的异族们俯称臣,不可谓不大快人心。
与这些年轻人待在一处,萧谙觉得身体里也似有热血翻滚,他也在期盼着能真正亲眼看着大衍将异族远驱边境,使其俯称臣,再不敢轻举妄动。一直以来,他都有怀揣着一个梦€€€€一个大衍盛世,四方来朝的梦。
萧谙坐在角落里有些出神,直到季珩也走过来,一掀袍子坐在了他的身侧。季珩挑了挑眉,小声地与他说道:“谙哥,信我的准没错,你看这趟出来值了吧?”
他挨得萧谙紧紧的,身上带着一种少年人的热意:
“你呢,也别再愁眉不展的了!看看这些武生,这不就是大衍的未来吗?武举之后,他们便能得到将职,远调边关,为陛下镇守边疆。而且,他们也会成为清流中的新鲜血液,成为陛下的贴己人,不久之后,我们便有与权臣党派一争的能力了。”
萧谙静静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半晌点了点头。
季珩对未来之业胸有成竹,对着萧谙立下誓言:“也不只是朝堂之上,我知道你在为边关之事烦忧。武举若是顺利结束,相信过不了几年,谙哥便可拥有一支所向披靡的铁骑了……”
“到了那时候,你未完的梦想,自有我们替你完成,未曾抵达的地方,自有我们替你收复山河。”
萧谙也被感染了,他道:“当真?那我岂不是只需安坐,等着季小将军凯旋便好了?”
季珩也粲然一笑,意气风地道:“到时候,我要你亲迎十里外,为我接风洗尘!”
…………
自从在聚星阁与亲信见面,要他们考虑能平定西郡的人选后,徐京墨便在家中看了不少密信,最终有一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便是曾与他的老友陈鸿封。
沈霜沐写道,此人是镇西大将军麾下一员猛将,曾在禾水关大败西域诸国,仅率三千骑兵对阵敌方两万兵力,在如此夸张的人数差异之下,不仅没有折损多少士兵,还大获全胜,将人直接赶回了老家。
陈鸿封本可借此一战成名,论功行赏,可后来不知生了什么,他被调任倒了镇西大将军麾下,从此籍籍无名。今年是因为在西疆立了大功,才有机会随大将军回京述职的。
先此人有勇有谋,又有与异族交战的经验,自然符合领兵上阵的条件。其次,他与徐京墨多年前便相识,不日便进京述职,若是徐京墨亲自出面,拉拢陈鸿封这件事成功的概率也会大些。
至于这第三么,便是陈鸿封似乎在边关饱受挫折,将职也着实低了些……这样的人,总比那些志得意满的将军们要更好拿捏一些。
不过,在最后沈霜沐写道,陈鸿封此人样样都好,就是有些太过刚正不阿,性格也太直率,恐怕不会轻易同意加入他们的同盟。
看到这里,徐京墨哑然失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这家伙的臭脾气还是一点没变过。
三日后,镇西大将军与陈鸿封抵达上京,丞相特意着人为他们送了些规格极高的起居用具,其中陈鸿封的那一份里,多捎了一壶甜梨酒,以及一张小纸条。
纸条的内容是:陈大哥,小徐于明日酉时于聚星阁所候,盼相逢一叙。
徐京墨知道,就凭这梨酒,陈鸿封也不会不赴他的约。
在边关时有一次出战时两人遇险,被困在一处深山,那个夜里,徐京墨将自己身上最后一颗梨子给了陈鸿封解渴,而他自己几近饿晕过去。
一颗梨子,有时也能是救命之恩,他在赌陈鸿封不会忘记这份恩情。
隔日,酉时,聚星阁内。
陈鸿封刚一踏入酒楼,就被一红衣侍女请进幽径,两人走了一段路,在小径尽头处再向左拐,便入了一间雅阁。容音福身退下,而他继续向内走了两步,直到挑开碎玉竹帘,一个身着玄色衣衫之人便撞入眼帘。
那人正低头翻阅一本手册,眉目姝丽,神情恬淡,如一尊玉像般神圣,叫陈鸿封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
珠帘碰撞的声音扰了徐京墨的思绪,他见了陈鸿封立即站起身来,唇角漾开一抹笑意,柔声道:“陈大哥,你终于到了。”
看着面前既陌生又熟悉的人,陈鸿封一时间不敢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