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豫没有纠正他,靠近一些拔掉他耳朵里的降噪耳塞:“你睡了快两个小时了,有哪里难受吗?用不用喝点水?”
没有了海绵耳塞隔绝噪音,飞机动机的噪音一下变得清晰多了。宋言豫的嗓音又和李致有几分相似,都是低沉的,给人一种稳重踏实的安全感。6€€摇了摇头,抓紧了掌心里的手腕:“很热,骨头很痛。”
他嗓音干涩沙哑,不过宋言豫还是听清了他说话:“你在烧,会觉得热很正常,哪里骨头痛?”
6€€指了指左侧肋骨和盆骨的位置。
“你等等,我叫医生来帮你检查。”
宋言豫想要直起身,6€€却依旧拉住他的手,问道:“我们为什么会在飞机上?”
“他醒了吗?”
周默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宋言豫回头,一束微弱的光照亮了他的脸,也让6€€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两个男人都是陌生人。
6€€立刻松开手,视线向周围扫去,宋言豫再次俯身靠近他,语气温和地道:“别怕,你还在飞北京的航班上,你应该是之前就烧了,起飞后症状变得严重,一直在昏睡。”
6€€仍是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好在这时空乘也察觉到他们这边的动静,过来解释一番后,6€€才放松下来,撑着椅背想要坐直。
“先别动,”
周默提醒他,“我是外科医生,我帮你检查一下。”
“不用了。”
6€€想要拒绝,说话间咳嗽了几声,宋言豫让空乘端一杯温水过来,喝完以后他喉咙的烧灼感减轻了不少,便抬头看着宋言豫和周默,“谢谢你们。”
“你刚才说肋骨痛和盆骨痛,还是让我朋友检查一下吧,要再过一个多小时才能降落。”
宋言豫说。
周默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你前面烧到4o度,我用冰块给你物理降温,刚才量体温还有39度,在高空一切病症都比地面危险,不要盲目逞强。”
面对陌生人的好意,6€€仍觉得尴尬,毕竟他刚才认错人了,也不知道前面做梦的时候有没有说些不该说的胡话。
周默是个很有经验的外科医生,见6€€没有再坚持反对,便主动蹲下问诊。宋言豫退开两步留给他们空间,周默检查之后说:“既然你还有肺炎的症状,这两个部位的酸痛应该只是高烧导致的。别太担心,等落地以后再去医院查一下。”
6€€点了点头,他现在精力不济,只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就觉得累了。对周默道了声谢,他拉高毯子靠回了躺椅上。
周默去洗手间洗手,宋言豫让空乘把6€€那份晚餐热一下,6€€没胃口不想吃,他也不勉强,在隔壁的空位置上坐下,朝6€€伸出了右手:“我叫宋言豫,是高秀东的朋友。”
本来6€€是想闭上眼睛再休息一下,冷不丁听到了高秀东的名字,疑惑地扭头看过来。
宋言豫对他微微一笑:“昨天中午我们应该一起吃饭的,结果只在电梯那匆匆见了一面,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