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
我:“等等,‘挂灯笼’是什么?”
静静:“你应当知道,青楼之中的姑娘的初夜,也是可以被拍卖的物件。”
每当玉堂春之中有姑娘的初夜即将被售卖,被拍卖的姑娘会浓妆艳抹,站在高高的正楼之上。
而在在偌大的正楼之前,就会挂起红灯笼。
一盏红灯笼,等于百两白银。
被拍卖的妓子价格越高,被挂在楼前的红灯笼就会越多,声势也就会越
浩大。
而春桃,没有出色的容貌,琴棋书画亦一样不通,如若拍卖她的初夜,恐怕连十两白银都卖不出。
所以春桃被拍卖的,不是初夜,而是她的卖身契。
但即便是卖身契,在她被拍卖之时,挂在高楼之上的灯笼,只有半盏。
那一天是冬至,她穿着轻薄的衣衫,带着厚厚的浓妆,立在高楼之上。
年仅十四岁的她听着台下客人的放肆言语。
“这等货色,玉堂春也敢拿出来卖?我呸!”
“你别说,她这幅白花一般的模样,或许还别有几分滋味。”
“你一看就是窑子逛少了,这样的货色,前几年就已经不时兴了——估计玩几天也就腻味了。”
她看着自己头顶一亮,抬眼看去,原本没有被点燃的半盏灯笼,变成了一盏。
“这位仁兄,为何如此看不开?把她买回去,又能有什么用?”
“往好处想想,如若拿了她的卖身契,即便是玩腻了,也可以赏下人嘛,不亏,不亏!”
“这位兄台说得不错,反正也便宜,就算是被玩坏了,往外头一扔,左右也不亏。”
一阵哄堂大笑。
春桃站在高台之上,听着这些看客的评头论足,心头只有麻木。
然后在模糊的视线里,她再度看到了一点亮光。
第二盏灯笼。
最高的高楼之上,一声琴音飞出,像是一声呵斥。
然后朱玉做成的帘子被玉白纤长的手掀起一角。
“这个姑娘我要了。”
哄笑声一时静默了下去,过了半晌,掌班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元瑾!你又来!”
那道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有问题么?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这是元瑾的声音。
春桃宛如游魂一般,恍恍惚惚地被领到了元瑾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