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息之后,他徐徐开口:“是的,我被关起来之后,一次偷听到了两个镇上的人聊天,从他们的嘴巴里我知道了真相。”
“家里的事一直都让我过的很压抑,学校的老师看出了我的情绪,她疏导我,告诉我如果没有人可以倾吐的话,可以随时去找她,或者将所有都写在日记本里。我选择了将所有的情绪都记录下来。”
沈时安闭了闭眼,握着少年下巴的手有些颤抖,他好像已经猜到后面发生的事了。
“他们把日记本给你弟弟看了。”
沈时安用肯定的语气描述着。
“嗯。”
少年点头,眼底堆积起了一层浅浅的眼泪,“弟弟是看了我的日记,但那并不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我、我,我恨他,但我也爱他啊!”
少
年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他腐烂的眼眶里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只有碎肉块随着他的动作缓慢的掉落下来。
“他们不单单是把我的日记给弟弟看了,在我睡过去的那天夜里,他们还把弟弟的死因告诉了妈妈,然后,那天夜里,妈妈疯了,跑出了镇子。”
“我恨他们,我希望他们全都死去!”
少年抬起头,眼底都是刻骨的仇恨,他祈求的看向沈时安,“妈妈,你一定能够帮我的,对吗?”
技能给的道具十分的神奇,它既能让眼前这些人打心底里将他当做“妈妈”
,同时又能让他们清晰的记得自己和亲人的那些过往。
不过沈时安并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很久,系统的判定只要是对他有利的,那他直接利用就可以。
听完少年所说,他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又继续去听了剩下几个人的陈述。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沈时安大致的了解了被关在牢房里的每个人的故事。
他们有被骗的,也有被利诱的,还有被威胁的,总之,都是被精准的抓住了弱点,成为了镇上这些人的耳食。
这些镇民比沈时安想象的还要更加恶劣。
他们不仅仅是为了维持生计而让原本健康的人染上煞气,他们甚至能够为了将人引过来而亲手杀掉无辜的人。
沈时安过了好几个副本了,他清楚副本本身是并不存在善恶观的,对系统和副本本身来说,存在即合理。
副本里的每个NPC都是按照自己的逻辑在活动着,但如果镇民的送煞本身就是一场巨大的阴谋的话,那么这个副本隐藏的真相,或许比他现在了解到的,他眼前这些少年知道的,要藏得更加的深。
沈时安正思索着,加奈回来了。
撞上沈时安期盼的目光,加奈遗憾的摇了摇头。
“龟龟和另一个人都不在楼上。”
加奈是那种只要想就能在短时间里让任何人爱上他的人,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和楼上的那些对这个小镇的罪恶一无所知的人混熟了,他们在不知不觉当中,将加奈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尽数告诉了他。
“他们不仅没有见过和龟龟类似的人,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沈时安再次陷入了沉思。
如果按照老头的提示走完整个副本的话,那就是标准的送煞的流程,他们会在对副本真相一无所知的情况,帮助镇民完成一次对犯罪的掩埋。
当然,在副本里并不会有任何正义之师来对他们进行惩罚。
另一种情况就像他们这样,在完成原始任务的过程里发生了岔子,阴差阳错的到达了这里,开启了另一条线——种煞。
可是,摆在沈时安面前最大的疑点是,不论是送煞还是种煞,放眼整个流程,都找不到龟龟和另一个玩家的存在。
这显然并不合理。
龟龟和另一个玩家,一定是以某一种身份参与到整个副本里来的。
他们究竟会是副本的哪一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