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杜点点头,二人随即转头要离开。突然一阵不同寻常的声音从悬崖下传来。
是格鲁在呼喊。
看到火光晃动后,他用虚弱的声音冲着二人尽全力呼喊着。自从坠入悬崖后,他磕磕绊绊,很快就来到悬崖底部。
“你还活着!天啊!你这个混蛋还活着!”
塔杜趴在悬崖边,兴奋地冲着黑暗大喊着。“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应该不算深,我还可以看得见你们在星空下的轮廓。”
格鲁每说一句话左肋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用手摸了摸,现那里已经肿得可怕。“我受伤了,看起来伤得很重。”
“你别急,我们想办法下去。”
塔杜说着把一颗燃烧的松塔扔下悬崖,看着火光滚了一阵,最终停在崖底中间位置。
“我们慢慢下去,你跟紧我。”
他对迪亚拉说着,拿起一根火把缓缓沿着峭壁而下。
天空此时又有乌云在堆积,这让他们看不清底部的情况。他们不时晃动着火把试图照亮下方的路,现其实并没有之前想象中那样坎坷。深蓝色的峭壁上他们就像两只光的萤火虫,闪着金色的光,慢慢向崖底摸索着。
在抵达底部时,他们终于见到格鲁的身影。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了方才的清醒,格鲁似乎已经陷入昏迷。塔杜轻轻呼唤着他的名字,慢慢地他睁开眼睛。
塔杜迅寻找格鲁身上的伤口,现他左肋下那巨大的肿块时,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伤得很重,必须想办法赶紧回到地面上。”
他对迪亚拉说,让迪亚拉暂时照看一下格鲁,随后他起身开始探明四周的情况。
这和他见过的峡谷有所不同。峭壁上和底部甚至没有一丁点植物生长过的痕迹。悬崖不算太长,他甚至可以望得见两边的尽头,只是它的最宽点就在森林前方,这让他们一开始就陷入了危险。如果当初选择绕一截远路本可以很好地解决问题,想到此他不由感到深深懊悔。
脚下的石头不算硌脚,而且土壤的质地细腻,这是河床才会有的表现。他看着阴云密布的夜空,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一道闪电划过夜空,两他的脸映得惨白,紧接着开始天降大雨。
“我们被困住了!这之前一定是条河流!”
他慌张地跑向迪亚拉和格鲁,“我们一定要想办法上去,不然会被淹死在这里!”
火把承受不住如此大的降雨量,很快就被浇灭,他们重新陷入黑暗,只能靠偶尔出现的闪电来判断周围的状况。雨水从悬崖两边倾泻而下,很快没过了塔杜的脚踝。
他们想搀扶起格鲁,但他的左肋承受不住任何压力,塔杜只好撑起格鲁的腰,又让迪亚拉托住他的双腿,两人就这样将他托举着,尽可能往地势高的地方跑,但雨势凶猛,水位线很快就要到达他们的肩膀。
时间容不得半点犹豫。雨水已经开始由高向低湍急地流着,他们的身体悬浮起来,不由自主地跟随雨水向不远处最低也是最狭窄的地方极漂流。迪亚拉将格鲁的双腿放下,和塔杜拼尽全力让格鲁的脑袋保持在水位线之上。
他们距离狭窄的出口越来越近,塔杜才看清那狭窄的出口并非真是峡谷尽头,而是一个类似瀑布的下游关口,雨水流经那里最后不知汇向何方。他脑子里迅思考着对策,不然他们三人一定会死于猛烈的撞击。
“迪亚拉,一定死死抓住格鲁的衣服!”
他对迪亚拉喊着,然后从背上抽出标枪狠狠插向身旁的峭壁。突然的急停让他差点没抓住标枪,他右手死死握住标枪柄,左手则紧紧夹住格鲁的胳膊。
“快照我这么做!”
他再次冲迪亚拉大吼。
迪亚拉还没从巨大的惯性中缓过神,他紧紧挽着格鲁的另一只胳膊,嘴里一下子吞进去好几口雨水。他艰难地抽出标枪,找准一条裂缝卡了进去。
三人暂时安全了。但雨若一直不停,他们还要根据水位线不停调整标枪的高度,每调整一次他们就距离那狭窄的出口更近了些。终于在即将和出口的峭壁生碰撞时,他们利用浮力飘到悬崖顶部,借着标枪固定艰难地翻上对面。
塔杜试探了下格鲁的鼻息,现呼吸还算平稳后彻底松了口气。他躺在地上,任凭雨水拍打着全身,仿佛重获新生。迪亚拉一直盯着塔杜不明所以地大笑着,来之不易的幸存让他有些精神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