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特别明显的提示吗?脑袋里‘叮’一声的那种。”
忒斯特嘀咕着发问。
“……你是如何看待家人的?”
这次诺尔没有被他带歪。
忒斯特微微转头,看向诺尔的嘴唇与下巴。
“我不知道,之前我从没想过。”
他近乎耳语地说道,“我没想过他们会离开我,我以为他们会一直都在那里,在我的领地里。”
“我以为我长大之后,我可以保证他们一直都在。作为代价,我愿意去当个负责处刑的骑士,只杀那些触犯律法的家伙……但这不算爱,我猜。”
可是忒斯特没有来得及长大,他的家人就全部离开了,只留下一枚完整的金轮。
诺尔的手动弹片刻,还是摸上了忒斯特的头发。
“我不知道你家什么样子,但我想这种东西没有标准答案,也没有提示音。”
诺尔的掌心覆在那张老照片上。
“我的家人相处方式比较内敛,他们的情感联系更像是‘病痛’。”
“病痛?”
“人健康的时候,只会觉得一切稀松平常。可某些部分真的出了事,那种疼痛感和存在感都特别鲜明。”
诺尔说,“家里随便失去哪一个,剩下的人都会非常痛苦。”
忒斯特再开口时,声音少了些热情:“所以你才会执着于‘回家’。”
“是的。”
诺尔诚恳地说道,“乐土里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是类似的想法。”
有那么一瞬间,忒斯特看起来像是有点不满,又有点委屈。他吞咽了下,像是咽下了差点儿冲出口的话。
“晚餐好了。”
方才的老迪尔敲了敲门,五秒后推门而入,“我来带你去餐厅……你在看什么?”
“抱歉,我在翻看有没有阿奎那家的照片。”
诺尔对答如流,“姑母说过,布兰科家族休息室里存有家族相册。”
老迪尔瞧了眼屋里的镶金花瓶,确定上头的金子还在:“请不要误会,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待客相册罢了,看到不在人世的亲人,随便拿走就好。”
说罢,他转过身去。
“感谢您的慷慨。”
诺尔冲着他的背影说。
他没有动阿奎那家族的相片,而是将
弗拉玛一家的相片收入囊中。为掩人耳目,诺尔特地在空缺处做了个复制品。
行云流水地完成这一切,诺尔把相片交给忒斯特:拿着吧。万一任务失败,咱们就再也来不了永昼城了。
你帮我收着。忒斯特说。
诺尔跟着老仆人走向餐厅:我已经收了你的金币。
我喜欢把宝物收在一起,我说过。忒斯特的思维有些急促。
诺尔:……
诺尔: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忒斯特走在诺尔身侧,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掠过诺尔的手。
……什么为什么?
如果你真认为我无药可救,你为什么问我如何看待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