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这么激动,我只是睡了长——长的一觉,谁知道这法师居然能召唤巨龙首领。路边的蚂蚁都知道苏拜耳博特讨厌人类,你小子究竟抓到了它什么把柄?”
黑蜡烛机关枪似的叭叭起来,那语气活像菜市场的老头老太抱怨菜价,完全不见刚醒来时的装腔作势。
“召唤那家伙的耗魔量了不得,要不是我拿出自己的私房魔力,你和你那倒霉笔记都要报废……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哎哟。”
“结果我一醒,你俩又钻到了这个鬼地方,神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
“你是谁?”
诺尔被它吵得脑壳疼,赶紧打断那蜡烛的絮絮叨叨,“你和永恒教会是什么关系?”
蜡烛闭了嘴——虽然诺尔至今没找到它的嘴巴在哪——它转动眼睛,用力审视了诺尔一番。
“天啊,你瞎吗?”
几秒后,它感慨地说道,“我是截蜡烛啊!”
诺尔做了个深呼吸,他把蜡烛从魔杖上一把揪下,打开窗户,抡圆胳膊——
“别别别别别!我错了对不起!”
蜡烛尖叫,“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行了吧!这事儿说出来多丢人啊!”
忒斯特无语地瞧了它一会儿,他收起刀,缩回壁炉前:“什么叫‘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这样!”
被安回魔杖后,黑蜡烛手忙脚乱地张开烛泪,章鱼般牢牢扒在魔杖顶端,“别误会,我其他记忆很完整,我知道得可多了——比如我知道大部分怪物的弱点,绝大部分!”
它的语气里带了几分骄傲,竖眼使劲儿看向两人。
忒斯特:“……”
诺尔:“……”
怎么说呢,好熟悉的台词。这家伙该不会是游戏公司哪位同事吧,但诺尔实在想不起来哪个同事这么欠揍。
于是他只能继续询问:“你怎么和永恒教会扯上的关系?”
“他们是可耻的小偷!我是清白的!”
蜡烛大骂,“那群混账趁我睡觉,把我从烛台上掰下来,还用充满杂质的死亡气息喂我,呸,狗都不吃——”
“那你原来待在哪里?我是说,你最初有意识的时候……我最开始的记忆在‘地星’。”
诺尔小心翼翼地抛出暗号。
黑蜡烛沉默了。
“你的问题真的很奇怪。”
半晌,它慢吞吞地说道,“又不是谈恋爱,你急着问人家隐私干什么?‘地星’?没听过,
哪个犄角旮旯啊。”
诺尔果断把结婚戒指从领口拽出:“已婚谢谢,感情很好。你再胡乱转移话题,我就把你埋进狼粪。”
一边的忒斯特正抽空喝汤,差点呛个正着。
看来这家伙不是同事,诺尔仅剩的善意即将告罄。蜡烛不是地星同胞,那么比起这东西的出身,还有更需要确认的事——
“来,跟我重复。”
诺尔说,“生命女神和永恒之子都是垃圾。”
头回见人渎神渎得这么直白,蜡烛震撼地“呃”
了声。
忒斯特这次货真价实地呛到了,他拍着桌子,一边笑一边咳嗽,眼泪都差点呛出来。
“重复。”
诺尔要求,“重复完再谈别的,如果你做不到,我和你无话可说。”
接下来他可是要去给邻居们找个据点,决不能在身边放个奇怪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