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芙吹响骨笛已有半晌,荒野的风裹挟着笛声飘散在夜色里,却始终不见墨冉的身影。
“难道这破笛子失效了?“
她不死心地再次用力吹响,音波在空气中震颤出肉眼可见的涟漪。
原本窝在她脚边的金渐层突然炸毛,双耳紧贴脑袋,灰绿瞳孔缩成细线。
可直到余音散尽,四周依旧只有枯草被夜风揉碎的簌簌声。
“该死的墨冉——“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月光在坑口割裂成银环,墨冉蹲在边缘,九条狐尾如流淌的星河垂落。
他歪着头,粉瞳映着月色碎成妖异的流光:“怎么,现在倒盼着我出现了?“
衣袂翻飞间他已跃入深坑,落地时狐尾掀起的气流卷起阮芙鬓边碎发。
他看着此时满脸灰尘,看上去格外狼狈的阮芙,他伸手抹去她颊边泥渍,指尖却故意加重力道:“瞧瞧这小脸脏的,倒比外头那只狰兽还狼狈。”
他的视线上下打量着阮芙,见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眉头紧锁低声问道,“你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阮芙摇摇头。
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紧皱的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埋怨,“你又不是不知道阮凝打着什么主意,还非要配合她,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
墨冉说着,眼神扫过她脖子上的鳞片,“我知道蛇族的鳞片可以帮你阻挡野兽,可你也只有两个,要是两个都用了你该怎么办?”
“不会的,我一定会在用完最后一个之前吹响骨笛。”
她顿了顿,抬起头对上那双盛满担心的粉瞳,一字一句道,“我绝不会把自己陷入那种险境的。”
“你最好是。”
墨冉冷冷说了一句,眼神扫过她握着骨笛的手腕,玉白笛身映出他眼底翻涌的暗潮:“给你这信物原是为救命,你却拿来当赌注的筹码。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刚刚看到那昏死过去狰兽的一瞬间,一股后怕的凉意从背后蔓延,幸好她还有安柏的鳞片防身。
不然他真怕自己赶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
墨冉摇摇头,将这种不好的想法从脑海中抛出,扭头对上阮芙的褐瞳,忍不住勾唇讥讽道,“为了测试玄凌对你担心的程度,值得吗?”
果然,墨冉将她看的透透的。
她是知道阮凝的打算,但她更想知道如今自己要是出了事,玄凌的反应又会如何。
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自己在他的心里到底到了哪一步。
只是自己的这些小算盘到底是没有瞒住墨冉。
她轻眨眼睫,仰起脸时月光在褐瞳里淬出碎金,“所以呢?所以他有多担心?”
墨冉轻哼一声,声音冷冽,“他担心的要疯了,已经让人把你姐姐送走,现在带着所有人正在四处找你,恨不得将整个龙谷都翻过来。”
听到他的回答,阮芙满意的勾了勾唇。
但下一秒,她追问,“那他怎么没跟你一起出现?”
话音落下,墨冉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随后自嘲轻笑,“因为我没有告诉他。”
他上前一步,捏住了阮芙的下巴,指尖摩挲着她的肌肤,“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却只关心她,你还真是一个没有良心的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