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先轉過了身。
晚晚腳步一僵。
她看?著容厭轉過身,而後?慢慢走入上陵皇城。
巍峨的城門高聳,戰火的痕跡早已被嶄的紅漆掩蓋,城牆的磚瓦一塊一塊磊起皇權的孤絕至高。
他?依舊身著玄色的衣袍,厚重又?尋常的顏色在?他?身上卻與所有人都不同,是格外的料峭矜貴,軒然霞舉。
她的容厭世無其二。
衣袂隨著他?邁開的腳步散開,一步一步,晚晚站在?城門之外,看?著容厭慢慢走進城門,隱沒入人海,再尋不見。
又?駐足好一會?兒,晚晚狠下心,轉身決然地往車隊走去?。
她獨自踩著腳踏上了馬車,車隊早已整裝待發,待她坐穩之後?,離開上陵的車隊便上了路。
城門處日日都會?上演各種各樣的分別,再如何難捨難分也?不會?過多引人注目。
晚晚就這樣離開了上陵。
容厭登上城門最高處的瞭望台,玄衣被高處的狂風吹得獵獵作響,他?垂眸望著官道上的車隊漸行漸遠。
烈陽高照之時,車隊在?視野中只剩下幾個小點。
日影偏西之時,窮盡目力?,一無所獲。
容厭在?烈日之下看?了太久的右眼生疼,他?唇色慘白,身體細細發抖,抬手按在?闌幹上,身子微微前傾,勉強才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他?長睫顫顫閉上,幾乎呼吸不上。
心痛原來真?的會?讓人身處在?烈日之下,也?只能感覺到無盡的寒冷。
他?與晚晚之間的聯繫,今日起,便真?的斷了。
容厭沒有晚晚了。
第1o6章春纏(上)
那一年,是建安四年。
金帳王庭納入大鄴版圖,劃遼東、遼西?二省,秋後開恩科,廣納賢才,朝廷猶如時刻也停歇不下的陀螺,飛運轉。
容厭一開始總是病倒,發起高燒昏迷後,半夜驚醒,總是重複地叫著一個人的名字。平日裡,即便?只是聽到誰不經意說到一個「晚」字,都?會惹來他片刻的怔忡。
漸漸地,宮中眾人?默認了,誰也不會在他面前提起任何與皇后相關的事?,「晚」字約定俗成地成為了皇宮之中的避諱。
太醫令已經年逾七十,早就請了想要告老還鄉的旨,眼下他遲遲沒再有下文,一次容厭問起時,太醫令改了主?意,決意再鞠躬盡瘁幾年。
容厭淡聲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