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选谁来对他进行逼供,看起来都颇有失控风险;更何况他从灰烬都市出来后的社会化训练还不够多,至少不足以对模拟中的审讯者产生足够多的信任。这反而容易让这门课程弄巧成拙了。
沈渊最后头疼地发现,审讯者的人选似乎只剩下自己。
齐凛肯定是不记得小时候那次经历了,因为他根本没进行到那一步。
在那个封闭的暗室里,沈渊已经准备好了必要的道具,然后叫小徒弟进来坐在审讯椅上。在给齐凛注射催化剂之前,他按照流程地测试受试者的服从性和易感度,只是……
只是无论他做什么,齐凛的回答都是“好的”
、“可以”
、“没问题”
,即使刚分化的身体在黑暗中敏感地瑟缩和发抖。
——只要是师父,怎样都可以。
——师父可以对他做任何事。
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一切都表达在他的乖顺里了。
齐凛出生在一个混乱的法外之地,他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道德概念,也没有所谓的原则和底线,他只是全心全意地相信着他师父。
面对那双孺慕而懵懂的眼睛,谁能下得去手呢?
反正沈渊不是那样的衣冠禽兽,他最后叹息着放下了催化剂,心里带着一股自暴自弃的姑息:罢了,再养几年吧。
再养几年吧,也许等齐凛长大一些就会解了,也许他很快会遇到心动的oga,无师自通地学会更多东西,也许……
沈渊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这个“也许”
是落在自己头上的。
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
十年之后的现在,在处文件的间隙里,沈渊甚至认真思考了一下:把齐凛打回去重修刑讯课的必要性。
但其实现在他还有更多需要头疼的问题。
比如辛永望刚刚递上来的灵能会议的纲要。
他的大弟子非常纠结地问:“大宗师,我该在齐凛的名字前面加上什么头衔,像以前一样跟在您名字后面,约定俗成的作为继承人吗?还是另起一行,写成是鹰学派的领袖?”
这听起来只是一个小细节,但类似的细节实在太多。
早在排座次的时候,辛永望就问过了。如今他还是拿捏不准,无非是因为大宗师仍旧态度暧昧,没有公开宣称齐凛如今是什么身份——也或许是沈渊自己也没有拿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