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寝屋时,一直放在地上的被褥不在原处,被齐齐整整地铺在床上。
连她睡觉一定会抱着的小黄雀圆鼓鼓的身子,都被边烬好端端地归置在枕边。
边烬躺在床里侧,背对着那床整齐的被褥和小黄雀。
屋子里隐约能闻到梨花的香气。
沈逆读懂了边烬的默认,掀开被子坐到她身边,将小黄雀抱起来,有点无处安放。
最后还是放在她和边烬中间。
像一个屏障,让边烬安心的屏障。
边烬肩膀窄窄的,身体的形状沈逆还记得,指尖还有被她咬合、舐过的幻意,有些睡不好。
不知到了几更,沈逆轻轻翻了个身。
边烬忽然开口,“睡不着么?”
“有点。”
沈逆看着红帐说,“在燕落打仗这些年都是独睡。”
边烬沉默了几息后,问:“你的恋人们呢?”
沈逆:……
要不是边烬提醒,沈逆都要忘了自己撒过谈了好几场恋爱的谎。
人果然不能说谎,说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填补。
沈逆没别的优点,就嘴上永远没有破绽。
“都是露水情缘,谁会习惯和露水情缘睡在一起。”
或许是这话太过无情,说完后边烬便没再接话了。
夜色浓灰,梦影飘拂。
沈逆终于睡着了。
今日事多,夜里又泡了热汤,倦意浓浓,入睡后睡得很沉。
边烬下床的动静也没让她醒转。
边烬站在点了夜灯的屋内,起初未动,像一抹不知从何而来,又不知将去何处的影子。
很快,她的耳朵捕捉到了极其细微的熟悉波动。
无声推开屋门,院内冰天雪地,一只通体雪白的机械渡鸦破雪而来。
它的眼睛透过窗户,瞄准了屋内的沈逆,像一颗流星飞速刺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