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不会也以为刚刚睁开眼看见我是个梦。
我回到了安置区。微信里,上次来问我公开课选题的老师告诉我,我得写一篇课后反思并且亲自交到陈主任办公室去。我过了一会才回复了“好的”
,挺好笑的,有学生闹着退学自杀,有学生躺在医院不能回到学校,有人还在这里为了公开表演课的斤斤计较。我的手忽然一阵刺痛,低头看见有一根木刺一样的东西扎在食指那里了,而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扎进去的。
我用手去拔,用指甲轻轻把那根木刺拎起来,但是很疼,拔出来的过程比它待着我手里都疼。尽管拔出来了,我手上还是流了一个小小血口子,去洗手时仍然会痛。
已经
鬼压床。我无法动弹,想要控制我的身体变得很难,我的身体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的大脑在承受着某种沉重负荷,我的血肉我的骨头,他们摆在床上,组成了我。挫伤,我的骨架崩裂断开,折断的又岂止我的骨头。我看见杨羽穿着那件送给我的白色裙子站在床的旁边,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看见她弯腰俯身望着我。我想用尽力气去拖住她,但是我的一切都不听我的使唤。我好像在哭,但是我连哭都哭不出声音来。
“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有这一个地方的对吧?”
回忆像幻灯片播放,杨羽站在出租屋的床上,手里是一本《浮士德》,“等以后我们可以去很多地方,去找很多种不一样的存在方式。”
“你已经去过很多地方了。”
我打开外卖的盒子,里面的汤圆一个个都是圆滚滚的。
“我没有和你去过啊。”
杨羽叹了口气,“宋旧,你为什么总是不愿意出去呢?”
“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看着她,“和你一起去哪都可以。你不用努力为我寻找什么希望。”
“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希望,我不是你的希望。”
她用那本厚厚的书砸我脑袋,是直接摔过来的,砸得我好疼。
我醒了。凌晨三点。正是适合做噩梦的时间。
微信闪着几条消息。我打开,发现是张嘉楠。她把文件夹拍了照,并问是不是我拿来的。我回了句是的,没想到对面秒回“我还以为我看见你是在做梦”
。我没有再回复了,只想把手机按熄了继续睡觉,但是那边又发了条消息“老师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
“你也没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