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此道就是黑市,莫说私盐,就是朝廷控制最严的铁、铜都能流通。
“师傅为何要将……”
廖姑凑过来压低声,“要将盐送给阎罗娘,这女匪首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万一她出卖师傅你?怎么办。”
贩卖私盐是死罪,越少人?知道越安全,虞归晚也知这个理,之所以选择告诉阎罗娘,是早就计划好的,否则在初次交锋时阎罗娘就该身首异处了。
她用马鞭顶了顶竹叶帽,难得耐心解释:“阎罗娘盘踞在阎罗山这么多年,连官府都奈何不了她,虽约定不劫我护送的商队,也是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想要这桩生意做的长?久,需许她好处。”
廖姑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似懂非懂。
“阎罗娘是聪明人?,深知出卖我对她绝无好处,既如此,何不与我合作,有好大家分?,”
她在马背上眺望偏关的方向,目光沉沉,隐约又有些许精光,“关外生乱,境内也不太平,迟早有一场大战,到?那时官府都自顾不暇,我们便能乱世生财。村庄到底离边境太近,若拦不住东辽入侵,想活命我们必得南迁,钱财何来?自是要靠盐井。”
“南迁?”
“这是最坏的打算,战乱四起时,村里那点人?不顶用,不跑难道等着被砍么。”
话在理,可廖姑还是难受,“那里是我的家,我不想离开?,师傅,我们能不能不走啊。”
她仰起头,眼里隐隐有期盼。
虞归晚沉默片刻,伸手摁了摁小徒弟脑袋上的竹叶帽,声音带着穿透时空壁垒的苍凉,道:“不想把家园拱手让人?,就好好练功,唯有强大了才?能守护家园,将闯入者砍死,用他?们的尸首筑墙。”
这是末世的生存法则,从她有记忆开?始,手中的刀就是染血的,从未停止过,她杀丧尸,也杀反叛者,昂首阔步踏过尸山血海,心早已冷的跟极地一样了,她本不该给廖姑希望,话到?嘴边却改了意。
她给自己?找借口,就当是为了盐井。
费心找来匠人?辛苦挖凿,自己?都未赚的盆满钵满,怎能拱手让人?,从来只有她从别人?手上抢东西,何时有人?敢从她碗里夹肉,东辽人?不来则罢,若来,也叫他?们有来无回?。
闻师傅这番教导,廖姑非但不怕,心中还涌起万丈豪情壮志。
她曾在父母坟前?立下誓言,有朝一日必杀光东辽蛮狗为至亲报仇,盗匪她都杀了不少,东辽人?又没有三头六臂,何惧!
“师傅,我一定护好家园,不让东辽人?踏入半步!”
虞归晚眼露欣慰,想起基地的老学究曾对她说:雏鹰终将长?大,展翅翱翔于高空。
“好!有志气!”
队伍抵达偏关后,先定下落脚的客栈及回?程日期,才?各自分?散去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