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佑正准备执起棋子的手一僵,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心口的憋闷感瞬间涌上来,她微微动了动嘴角,原本准备对陆祤说“好”
的话,变成了:
“你还是去忙你的吧,我不想下棋了。”
云佑起身就往床榻走去,上了床榻赶紧放下床帐,双臂抱着膝盖躲在床帐后面。
陆祤晦暗不明的目光一直落在云佑身上,直到床帐落下,挡住视线的一瞬,他的眸光瞬间冷冽如刀。
陆祤盯着床帐,用力捏着手中棋子,等了片刻后,床帐里的云佑再没有说出任何话。
他脸色一沉,使劲扔下手中棋子,起身朝屋外走去。
陆祤离去的脚步声发出微弱的闷响,鞋底与地板之间细微的摩擦声传入云佑耳中,犹如千斤重锤一下下撞击着她的心脏。
陆祤终归要走向等在屋外的江宁。
云佑听见陆祤对江宁说:
“你不用特意四处寻我,直接去潘楼等我便是,我既然说了会陪你看戏,就一定会去的,你来回折腾也不嫌累?”
江宁娇滴滴的声音传过来:
“三哥既然怕我累着,就应当来江府接我才是,我不过是想同三哥多待一会儿罢了。”
两人的声音徐徐远去,片刻后,屋外恢复了安静。
云佑依旧躲在床帐后面,蜷缩着身子,双臂紧紧抱住膝盖。
强烈的憋闷感缠夹着一股炙痛,在云佑的心口肆意蔓延,就好像心尖被人剪开了一道口子。
痛闷难耐的无法呼吸,却又无法抚慰触及。
云佑忽而发觉,她今日因为陆祤邀她下棋、因为陆祤说给她买新出的甜点,就生出些许期待和盼望,是多么的可笑。
如今,江宁才是陆祤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子,而她只是横插在他们两人之间的外室。
她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江宁才是那个可以堂堂正正与陆祤同行的女子。
倘若陆祤未曾给过她炙烈如火的爱意,倘若她已经不爱陆祤,那该有多好。
心口那股强烈的憋闷感忽而涌上喉头,云佑忍不住干呕起来。
她掀开床帐下床去喝水,仓促间并没有穿鞋,当她赤脚踏上地板时,一股温热感从脚心传上来。
地板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