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珍珍,有人找!”
门卫阿姨用对讲机呼她下楼。
“哎,这就下去!”
颜珍珍答应了,心里却是疑惑,到底是谁呢?
颜珍珍踩着晨露小跑下楼,蓝布衫下摆被秋风掀起一角。门卫阿姨朝她晃了晃对讲机,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是个穿白大褂的小伙子,看着面生。”
晨光里,李明辉的白大褂泛着柔和的光,胸前的工作证随动作轻晃。他抬手推了推眼镜,指节在初秋的凉风里有些发白:“珍珍,听说你在茂村搞药膳研发?”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皮鞋尖无意识地碾过一片落叶。
“是啊,学长怎么知道?“颜珍珍将书包带往上拽了拽,帆布包上的野菊花刺绣沾着露水。她注意到李明辉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封口处露出一角病历本。颜珍珍就很纳闷了,李明辉毕业分到了市中医院,跟了一位不错的导师,未来前程可期,他能有啥事找上自己?
“我导师在研究药食同源课题,”
李明辉突然将纸袋塞进她怀里,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这是最新的临床数据,或许对你有用。”
他后退半步,白大褂在风里鼓起,“其实我。。。。。。”
话未说完,远处传来上课铃。颜珍珍翻开纸袋,里面除了资料,还有盒包装精美的润喉糖:“学长,这是?”
“看你上次广交会的照片,总在讲话,”
李明辉耳尖发红,突然指向她腕间的草编手环,“这个是茂村编的?我奶奶。。。。。。”
他顿住,从白大褂口袋摸出枚银戒,戒面刻着朵小巧的野菊花,“她临终前说,等我工作了,要去谢谢当年送她野菊花的姑娘。”
颜珍珍忽然想起十二年前的暴雨夜。那个蹲在村卫生室门口哭的小少年,手里攥着空药瓶,而她塞给他的,正是用野菊花泡的热茶。晨雾中,两人相视而笑,梧桐叶落在病历本上,恰好遮住“李明辉“三个字的落款。
“下周末有场药膳研讨会,”
李明辉掏出张请柬,“导师说想请你做分享嘉宾。”
他望着她书包上晃动的钥匙串,其中一枚是茂村仓库的铜钥匙,“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对茂村的坚持。”
上课铃又响了一遍。颜珍珍将请柬夹进笔记本,润喉糖在口袋里轻轻碰撞:“学长愿意去茂村看看吗?我们新开发的菊花含片,说不定能帮到您的患者。”
她故意加重了‘患者’二字,看他耳尖的红色蔓延到脖颈。
李明辉看着她跑向教学楼的背影,白大褂口袋里的钢笔突然滑落。他弯腰捡拾时,瞥见她帆布包侧袋露出的一角信纸——那是蒋红梅用钢笔写的包装改良建议,字迹力透纸背。
而此刻的颜珍珍,正坐在教室前排,阳光穿过她新发的药膳研发资料,在野菊花手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不知道的是,某个关于传承与重逢的故事,正随着晨露,悄悄浸润进茂村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