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序的学习进度已经追上来不少,他自认为自己现在的课业水平应该赶上了诺伊斯的平均线,再学一学就能跟上诺伊斯一日千里的教学进度了。
这群鸡娃的老师们起初很担心诺伊斯的教学都坐上火箭了,南序小朋友还在哼哧哼哧拧螺丝。
不过后面现南序确实很有规划,他们就没再介入。
南序感受不到对面淡淡的教育焦虑,淡定地阖上手机,开始自己的安排。
温斐是在南序练习精翻的时候走进来的。
南序无声地读着长难句的断句,塞着半边耳机,听见他进来的动静,抬了下眼,又把眸光垂下,拨弄着笔盖重新读。
找了个不好的时机。
温斐马上意识到这个情况,坐在最靠近门边的纯白桌子前,放下手中从教堂祷告出来忘记归还的圣经。
思考。
南序不擅长外文类的学科,这些科目需要十几年积累刻意养成的华丽阴沉的腔调,对现实生活一点帮助都没有,还要耗费诸多的时间去钻研。
所以南序通常奖励自己做几道数学题或者看一篇政研评论再去读拉丁文。
这个时候去打扰南序,完全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
他来这里是因为季凌在那儿抱怨南序根本不肯和季凌说话了,他很好奇,南序对待他的态度会不会也有所转变。
毕竟当时他也在场,南序有没有迁怒到他。
好无用的思考。
竟然占满了他的脑子。
外面清了场,空荡的气息很沁人心脾。
温斐的理智和直觉都在告诉他别在这个时候自讨没趣打扰南序,他的情感又背道而驰。
他在承受一种难耐的拉扯,但表面上依旧俊美温和,克制地把手覆盖在圣经上,手部的肌肉在纠结的思绪里微妙地战栗。
口袋里的震动在寂静的空间里难以被忽视。
温斐立刻起身走出门,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闪过一点不耐。
他要是走开接,估计一回来只会面对一间空教室,于是就近站到了走廊前。
温斐戴上耳机,划开了接通键。
“哦,打错了,怎么变成视频了。”
和南序时常听的录音带中的阴鸷低沉的贵族腔调很相似,又多了几分掠食动物的轻蔑。
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镜头在黑暗中倾倒,角度晃动闪烁。
“算了,就这样吧,温斐,我马上要来报道了,家里叫我打个电话给你。”
“嗯。”
温斐心不在焉地回答,侧过一点角度观察南序有没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