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
他又叫了一遍。
沈辞秋闭着眼,一想到方才喝下去的水是温阑喂的,就恶心得恨不能吐出来,他深吸一口气,认命睁开眼,视线一扫,知道这是自己在玉仙宗的卧房,然后看到了坐在桌边的谢翎。
谢翎正摇着扇子,那眼神不住地在他跟温阑身上飘来飘去。
沈辞秋:“谢翎。”
谢翎赶紧一收折扇,正襟危坐:“在!”
沈辞秋以一种格外温和的语气、还不是他们初次见面时那种礼貌客气,而是带着种跟亲近人说话的口吻:“能给我倒杯水吗?”
谢翎:“……”
谢翎怀疑沈辞秋一觉睡坏了脑子,不是失智就是失忆,不然怎么会对他这样好声好气,吓得他浑身羽毛都立起来了。
沈辞秋琉璃色的眼眸一抬,清泠泠望着他。
谢翎瞬间激灵,麻利地从桌上倒了杯茶,动作快得简直要出残影,迅闪现,把茶水恭恭敬敬递到床边。
“沈师兄,请。”
沈辞秋低低嗯了一声,端过他手里的杯盏,喝了口润润嗓子,这让一旁还拎着勺子的温阑瞬间被放在了个极其尴尬的位置。
温阑面色一僵,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
谢翎余光扫过温阑表情,忽然有点明白了沈辞秋对他温言细语的用意。
这是在做给温阑看?
谢翎挑了挑眉。
所以是温阑单方面对沈辞秋有意思,但沈辞秋敬谢不敏?
沈辞秋喝了谢翎递过来的水,勉强把反胃感压下去,他经历了玄阳尊和郁魁,如今再见一个仇人,已经能很好稳住自己杀气,何况刚废了一个郁魁,他那满腔的杀意刚作过,这会儿不急着再疯涌。
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他迟早都会把自己的血债讨回来。
“温少主,”
沈辞秋放下茶盏,不咸不淡,“这里有我未婚夫在就好,你是客人,没有照顾我的道理,还请自便。”
温阑没料到沈辞秋竟然会直接赶人,一时愕然,在听到沈辞秋亲口说出“未婚夫”
三个字后,握着汤匙的手猛地力,好悬没把瓷勺当场捏碎。
沈辞秋对着谁都是清清泠泠的,话语也很淡然,可方才他喊谢翎的名字,如同皑皑白雪镀上一层暖阳,即便雪未化,也比素来多了一丝温度。
高岭之雪长年肃寒,所以这一点点温度显得更为珍贵稀奇,与众不同。
沈辞秋才跟谢翎认识多久,就能这样亲近?
为什么,就因为他觉得应该用这样的态度来对自己未婚夫,所以在为谢翎做出改变?
温阑胸中妒火蹿腾而起:这本该是他的,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