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过的地方,正是梁文珺刚才用鞭子抽过的部位。
偏偏男人力度又大,她感觉伤口像被撕裂一样,黛眉轻颦,红唇微扯,“多谢封总,抬手之恩。”
女人唇角的讥诮清晰地绽放在她潋滟的桃花眼尾。
“你来疗养院做什么?”
封暝渊阴鸷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她,步步紧逼将她逼至逼仄的墙角,背后紧贴着冰冷坚硬的墙壁。
男人的眼神如狼似虎,像是要将她吞吃入腹,初袅紧紧地攥住手心,修长指尖颤抖,声线不稳。
“受闺蜜……所托,来……看个熟人。”
她觉得匪夷所思的同时,又突然想起奶奶居住的这家疗养院,是徽城的顶级疗养院,医疗服务位居首位。
而封暝渊会出现在这里,自然也是因为他的亲人在这。
她顿了顿,“你是来看奶奶的?”
能让封暝渊出动的,封家只有一个封奶奶。
男人睨着她,薄唇微掀,“没想到初小姐还记得我奶奶,我以为您全忘了呢。”
心口犹如被细密的针一一扎过,疼痛让她难以喘息。
和封暝渊在一起的八年里,唯一支持他们俩感情的就是封奶奶。
封奶奶给她提供过很多帮助,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很多都是她资助的。
也是封奶奶,替他介绍人脉资源,让她在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贵族圈子中有了初步的立锥之地。
然而当初不告而别之后,她再也未去封宅,见过奶奶一眼。
“初袅,说起白眼儿狼,谁都比不上你。”
男人突然抬眸控诉,幽冷的眸光像吐着信子的蛇,一寸寸划过她惨白的脸,落在她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像要寸寸收紧,将之勒断。
初袅自觉惭愧,微微垂首,默默后退,不敢对上封暝渊的眼。
在她没有注意的地方,男人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收紧,腕骨清晰地抵在皮肤下,青色脉络蜿蜒,像古老神秘的图腾,透着不可玷污的威严。
半晌,他轻嗤,“就算你今天良心发现,奶奶也不想见你。”
初袅怔了下,面露失望之色,实际上却是松了口气。
她不知道封奶奶在这个疗养院,也不想让自己奶奶的事被封暝渊知道。
当初离开封暝渊的时候没提,此刻提起毫无意义,只会让他觉得这是个借口而已。
但她对封奶奶的愧疚和担心,却不是假的。
“封暝渊,奶奶她……还好吗?”
“不用假惺惺的,奶奶不缺你这份关心,趁早滚,别污了疗养院上空干净的空气。”
封暝渊毫不客气,胸口的郁气喷薄,尽皆砸在初袅身上。
初袅浑身的力气像是被剥离。
她抬不起脚,浑身哪哪都疼,尤其是脑袋和胸口,嘴唇蠕了蠕。
余光之下,女人嘴唇泛白,脸色泛青,早已失去往日光泽。
半晌,她欲扯他衣角的手落空,男人转身。
初袅去而复返。
隔着窗口,她躲在墙后,屈身偷偷望向里面,算算年纪,封奶奶今年也已八十多岁,她慈祥宽和,比普通老人更豁达,不然也不会在接连丧女之后,心态依旧平和。
现下她和奶奶一样躺在床上,握住封暝渊的手,轻轻拍了拍,男人挺拔的身躯罕见地佝偻,附耳去听老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