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万事成全,国泰民安,皇帝丝毫不在需要一个手握生杀能力的杀手刀,嬴畟绝非善类,不像是长情之人。
萧皖这么一个对皇权来说算得上是肉中刺的夕流阁闻名之人。到底还能不能让皇帝信任一辈子呢?
“帝王心难测啊,你就偏要赌上这么一把吗?”
荼姃说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身边仍然一副事不关己,眼神空洞的萧皖,不自禁的嗤笑了一声,好像释然一般的叹了口气。
“是啊。。。。。”
她胸前起伏着,把胸腔中的空气通通呼了出去。
“我与你这样的冰块废话这些做什么呢。。。。。你根本就不在乎。”
荼姃摇了摇头,声音放轻了,像是在自说自话。
萧皖听着她这一句轻语,终于是转过了头去看他。她瞧不出情绪,还是那么一副淡然的模样,算得上麻木,冷漠的伤人。
她过往时候,常常就是这么一副冷淡的神色,不管如何处事,都丝毫感受不到情绪的变化。
奉炀是木头。被削成尖刺的,只会杀人的,染血的沉香木。
“我不懂,为何你会有如此担忧。”
她语气认真的,不像是在说谎。萧皖有些愣神,看着她眼中无神,带着些莫名其妙。
荼姃见她如此发问,嘴角抽了抽,满脸都是不可理喻。
“我适才长篇大论那么一串,你通通都摒弃耳外了吗?”
她看上去有些火儿了,可语气还平和,听着不像带着怒火,咬牙切齿都没有。
“没有。”
萧皖摇摇头,低头看了看挂在腰间的佩剑。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总觉得我与嬴畟之间,一定要是谁依附谁的关系呢?”
她说着,瞧着随风摆动的剑穗,用指尖捋了捋。
荼姃听她这一句算得上天真的话,实在是不敢相信这是从萧皖口中说出来的。
“你身处皇权之中,掺杂帝王之事,就注定会被他人判成皇帝的附庸。就算皇帝如今的确受你恩惠,但一旦你失去这么一份能力变成平凡人,你们之间的身份,就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沉声说着,一字一句缓缓吐出,不带着情绪,只是在对她论述。
“如今你二人身份之为何平等你自己心中清清楚楚。”
荼姃说着,萧皖指尖摩挲着剑穗,没再说话。她心知肚明。
因为制衡。
“你与皇帝之间相互制衡着,靠你能拿得出手的,他人给不了他的权力。因为你的权,所以你们才好似短暂的对等了,可这平等根本上还是来自于你。是你在维系这一份对等,不是皇帝。”
“你若毒发成了废物,你们还会保持着如今的关系恒久不变吗?就算你说能,可这又能维持多久呢?”
荼姃语速不快,句读之间停顿着,看着身边之人的情绪,没有实在过激。
萧皖听她徐徐说着,眉头渐渐蹙了起来,琉璃珠子终于染上了点情绪,不再是刚刚那一份可怕的平静。
她越听一句,就越不镇定一句。荼姃瞧不见的地方,她的瞳孔正在震颤缩紧着,心口忽然猛烈的跳动起来。
她此时怒火中烧。
可为什么呢。
萧皖洞悉着自己忽然波动起来的情绪,右手捂住了心口,平息着剧烈不安的心跳。
为什么呢。
“你言语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