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月光像把淬了冰的刀,割开苏明娘手中的沈家手札。她望着“双生容器,一存一亡”
的批注,指尖在“心头血换心魂”
的字迹上反复摩挲,直到墨砚的脚步声在帐外响起。
“苏小姐,沈公子在湖边练剑。”
墨砚的声音带着忧虑,“他的招式比昨日慢了三成,鹰羽梭上的金线……在褪色。”
苏明娘合上札记,掌心的汗渍洇开了“天谴”
二字,想起昨夜沈刚替她掖被角时,指尖凉得像寒潭的水。
帐外,沈刚的玄铁簪在月光下划出残缺的鹰羽纹,每一道剑光都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苏明娘看见他左腕的银镯滑到肘弯,露出下面淡得几乎看不见的朱砂印——那是双生咒逆转后,容器心魂正在消散的征兆。
“沈刚。”
她按住他握剑的手,触到掌心薄茧下的冰凉,“寒潭的水浸了你的靴底,明日换双鹿皮靴吧。”
沈刚转头,看见她眼中的掩饰,忽然笑了,笑得比月光还淡:“明娘,你看这大漠的沙,”
他指尖划过她掌心的针疤,“像不像我们在朱雀街见过的,被血浸透的青石板?”
远处传来驼铃异响,三匹快马冲破沙雾,骑手胸前绣着与青面人相同的断翼凤凰纹。沈刚的猎鹰“朱砂”
发出警示啼鸣,却在展翅时跌落沙面——它的羽毛失去了往日的金芒,尾羽处的金线竟在断裂。
“是寒潭巫祝的余党。”
苏明娘将沈刚护在身后,金线从袖中飞出,却发现自己的指尖在发抖。三年前能操控千军万马的金线,此刻竟只能勉强织就半面防护网。“明娘,用我的血。”
沈刚忽然抓住她手腕,咬破自己指尖,鲜血滴在金线末端,竟让防护网重新泛起金光。
战斗结束时,苏明娘看见为首骑手怀中掉出的羊皮卷,上面画着与沈家手札相同的双生凤凰图,批注却是:“容器归位之日,凤凰泣血之时。”
她忽然想起,在寒潭底看见的石棺内壁,刻着与这羊皮卷相同的咒文——原来西域巫祝早就算准,双生咒逆转会让沈刚的心魂逐渐消散。
深夜,沈砚在驼队的营帐中醒来。他望着沈刚掌心淡去的朱砂印,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当年寒潭巫祝将我们双生子中的‘容器’送到沈家,就是为了让他替真正的继承人承受诅咒。”
他指向自己胸前的朱砂印,“而我,本该是那个吸食命纹的宿主。”
苏明娘忽然明白,为何沈刚后背的鞭伤与父亲血衣上的痕迹分毫不差——那是沈家历代容器为保护苏家继承人,刻意留下的“命纹锚点”
。“所以,三年前劫镖时,沈伯伯故意让新帝的暗卫砍伤自己,”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为的就是将诅咒转移到刚哥身上,让他成为我的容器。”
沈砚点头,从怀中掏出半枚玉佩:“这是寒潭的‘心魂镜’,能看见容器与宿主的命纹联结。”
他将玉佩放在沈刚掌心,苏明娘看见镜中浮现的画面:沈刚的命纹如残烛般摇曳,而她的命纹虽然明亮,却有一半被阴影笼罩——那是强行逆转双生咒留下的天谴。
“解咒的方法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