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看了眼手表,距离顾熠阑把人从会议室拎走,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再看不远处的少年,正低着头盯着脚尖,应该是被整整训了这麽长时间。
他拍了拍顾熠阑的肩膀,道:「小孩子做错事很正常,简单教育两句就行了,别太苛刻。」
顾熠阑没有说话。
导师带着人群走了,只留下感慨万分的巩创,以及和巩创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计宇星。
「他之前怎麽回事?我发誓,这回真不怪我,我可劲儿在他面前诋毁你来着。我到现在都还没想通,他到底为什麽能突然这麽做。心疼你吗?」巩创看了眼办公室门前的少年,压低声音道。
顾熠阑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虚无之处,薄唇轻启,麻木道:「不知道。」
「别担心,回头我来再问问他。」
巩创尽量笑着转移话题:「不过你也真是,自己当初因为锁链被人曲解时,一个字也懒得解释。还是我旁敲侧击了小朋友好一段时间,才知道原来是他喜欢这样。现在他一有误会,就这麽着急替他背锅了?」
计宇星也笑着打趣道:「大人们的名声烂就烂了,小孩子不能被人诟病。」
面对两人的调侃,顾熠阑却无动於衷,连眼皮都没掀一下。他难得无力,不愿再开口。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苏泽岁,双手捏着书包的背带,偷偷打量着不远处的几人——
顾先生似乎跟另外两个哥哥聊得很开心。
他不愿跟自己亲嘴和做|爱,是因为更喜欢他们吗?
苏泽岁下意识捏紧了背带,突然觉得,疼一点也不是不可以啦……
片刻後,顾熠阑打发走了两人,面色无异地走了过来,将他送到了实验楼楼下的车上,然後司机将他带回到了熟悉的家里。
苏泽岁缩回到了主卧的大床上,绷着小脸,认真地思索了起来。
他有点难受,也有点害怕,踌躇不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昨晚晚宴上那一瓶瓶被送上桌的拉菲红酒。
书中告诉他,酒能安神助眠丶接酒消愁,酒壮怂人胆……
苏泽岁不敢问跟顾先生串通一气的管家叔叔要,只能给范姨发了条微信。
好在虽然顾先生从不饮酒,但由於商业往来上的习惯,家中还是备上了一些上好的红酒。
几分钟後,苏泽岁偷偷摸摸地小跑到房门前,拿到了他要的几瓶拉菲。
……
商业饭局八点多就早早结束了。
主位的大佬滴酒不沾丶脸色冻人,没人敢第一个触霉头去留他,简单寒暄之後,就都散了。
顾熠阑罕见地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饭店旁的大公园里走了走。
公园里五彩的灯光轻洒落在草地丶花坛与小道上,为绿树红花镀上了一层炫丽的薄纱,很有暧昧的氛围。
在景观灯照不到的转角暗处,常出没小情侣,紧紧相拥,啃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