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起事之前,邢磊早已将府内所?有人都遣散。
快要失败的最后时刻,他只身杀进内宫,将缠绵病榻已久,早已不良于行的天子一起,用传送阵传回了将军府的书房,压着天子对着横梁上的铃铛忏悔过后,便直接引爆了埋藏在书房底下的聚火阵。
整个镇国将军府被付之一炬,书房内的二人尸骨无存。
就算是?被摧毁了气海,也仍旧硬气站着没倒下的邢夙在此刻竟然颓然跪地,一双眼睛变得通红。
“他有留下什么遗言吗?”
他哑声问了一句。
元虚舟:“他说他大仇得报,无怨无悔。”
“哈……好一句,好一句无怨无悔。”
迟来的痛意终于席卷了邢夙的全身,他想用仅剩的右手撑住身躯,却在沾上雪地的那一刻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原来没有灵力护体,便连简单的驱寒都做不到。亏他还老是?笑?话?肖思宜体弱,现在的他更弱。倘若她此时出现在他身边,他应该连握住她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冷,他冷得全身都蜷在了一起,一双眼睛渐渐失焦。
他想到,自己一路走来,好像一直都在失败。
但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出自父亲的口中。
在父亲眼里,他是?达不到预期的不肖子,无论他获得了什么进步,在父亲眼里,永远都不够好。
所?以?他一定要做成点什么,去?让那个男人另眼相看?。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终极目标,只是?为了亲手杀死?那个赋予他生命,却又暴虐地伤害着他的人。
但那个男人,却自己死?了,连一句话?,一句抱歉的话?都没有对他说……
“哥哥,”
看?到邢夙这副模样,元汐桐突然有些不忍。她转过身,对着传音螺催促道,“你?快来吧。”
她有点累了,他怎么还不来?
对面却没有立刻回复。
元汐桐扁了扁嘴,打算通知公孙皓把?肖思宜带过来,告诉她自己并没有食言,是?他自己看?起来不想活了。
可她才?后退一步,背脊便贴上了一副温暖的胸膛。
“你?不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怎么快点来?”
来人在她头顶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伸手捂住她沾了几块小雪片,被冻得冰凉的耳朵。
一颗同情心全放在别人身上,害他只能一边应付邢夙,一边通过传音螺的去?定位她。
元汐桐的心里有涟漪在晕开,她急忙转过身,将脑袋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