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把你当做仆人,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我半个兄长。」
然後她就这麽在令狐玉的注视下,从在水一方走了出去。
阳朔早看到她翻墙的举动,但公子一早跟他招呼过,所以阳朔只是看着她身手灵巧地翻进院墙,转过回廊,然後准确地敲了敲戴珺的窗户。他没有拦。
戴珺听见响动,从里面将窗户推开,见她一双眼睛在夜色里面亮得惊人,真如某种猫科动物。
「有话跟你说。来,拉我一把。」
她就这麽伸了手过来,窗外是月色,窗内是烛火,这样的光照之下,那双修长匀称的手分外惹眼,因为夜里偏低的气温被冻得指尖透着一点粉。
他藏在衣袍之下的手指搓了搓。顾衍誉说得没错,他确实有一点自己先前都未察觉的小癖好,手上总想把玩一点什麽……
然而这混乱神思停留不过一瞬,他表现出来淡定而有礼,将手递过去,顾衍誉的手往他手心一搭,戴珺在那个瞬间挪开眼,却又很快转回目光来,将那只手握住。顾衍誉借了力,灵活翻进他屋中,戴珺中途还把窗户开大了点,避免碰到她的头。
顾衍誉落地後感叹道:「贵府侍卫不大机灵。」
戴珺看着她,眼中隐隐有些笑意,带着当时顾衍誉未读懂的纵容意味。
外间的阳朔听见了,面色铁青,报官,他现在就想报官。
天气还没回暖,她趁夜前来带进一身寒气,很快被室内热气薰染得脸颊泛起薄红。戴珺目光一时找不着落脚之处,想从她脸上挪开,却对上顾衍誉的眼。於是他放弃了挣扎,目光就这样不动了。
顾衍誉这一路要提防被发现,跑得不算轻松,慢慢将气喘匀,这才收敛心神准备说话。
戴珺却忽然动作,伸手从她鬓边摘下一朵腊梅的花瓣,约莫是刚刚翻墙而过沾上的,顾衍誉刚找到的头绪又被切了个断。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找回神智倒是也快:「你是皇帝的人,是与不是?」
戴珺没应。
顾衍誉:「无论我怎麽问,你都不会告诉我,是与不是?」
戴珺:「是。」
顾衍誉眼波流转:「换个问题,你希望将来谁坐在皇位上?」
戴珺看到她额前渗出的细汗,撩着袖子给她斟了一杯茶,都入夜了,水里放的不是茶叶,而是安神的玫瑰,他的语气平静:"这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