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沉默着,没有人回答太宰治的自言自语,不过或许他自己本来也没想过能得到什么回应。
几人在寒风中又站了一会儿之后,他又张口了:
“真辛苦啊……”
明明是悲悯的感叹,吐息间却带着尖刻的讽刺意味。
“反正在这片擂钵街里也只能像个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活着,现在还负了伤,不是干脆死掉更轻松吗?”
他倦怠的眉眼间隐隐透露出不解,似乎是真心地在疑问刚才的跛脚小孩为什么要挣扎下去。
千里感觉听到了自己身后三瓶假酒中有人拳头捏紧的声音。
出于对双方合作关系的维稳,以及对于一看就没二两肉的太宰治,后面这仨一拳打下去估计得趴好久的担心,千里出来接过话题。
“嗯,想死想活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反正也轮不到我们这些人说什么嘛对吧。”
她接话了,于是太宰转过来看着她,鸢色的眼睛里是氤氲着暗沉的嘲讽:“你是说那个小子是自己想活着?那这么说的话,平白却被另外两个人这么殴打一顿,只能怪他不识时务了。”
他闭上眼睛,随后勾起嘴角冷漠的笑:“或者得怪因为泛滥的同情心而施舍食物给他的第三者咯?愚蠢的伪善。”
这家伙今天犯病的时间有点长啊?心情不好吗?
千里皱起眉头。
而且干嘛骂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去?
话已经搭了,现在闭嘴也停止不了这家伙的逼逼赖赖,千里跟琴酒对骂惯了,也不爱憋着自己,于是干脆对着少年骂了回去:
“你吃错药了今天?”
成功截住太宰治的咕噜咕噜直冒黑水的话头。
千里继续喷他:“刚才的事,你骂那两个小孩抢人东西,骂那小孩自己不会隐藏,骂横滨政府不作为不会管理,骂你们黑。手。党把横滨搞得乌烟瘴气之类的,都还算你有道理,骂施舍东西的人怎么回事?”
她伸出手指头戳着对面人的额头,生气道:“你小子别因为是个黑。手。党就一点三观就不要了啊。”
太宰治因为愣住没留神被她戳了一下,在手指头第二下戳过来之前别过头,又伸手拦住降矢千里的手,看了她一眼,嗤笑道:“你居然还能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吗阿玛雷特?”
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淬着恶意:“作为这个世界的一员,却如此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