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父许母满脸心疼的看着明明怀了身子却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女儿,狠狠啐了兴国公一口。
“你们兴国公府就是个吃人的魔窟!”
“谁稀罕回来!”
许春雪仍自岿然不动,依旧一只手抓着凌启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簪子抵在他脖子上。
她表情淡漠,平静的看向兴国公,“口说无凭,先写了放妻书,我才能放了他。”
兴国公心头一梗,眉目间溢出几分恼怒,呵,许春雪莫不是还怕他们兴国公府会强留她不成,“你倒不必如此自以为是,真以为自已是什么天上明月。”
若她是宰相的女儿,兴国公府自然舍不得。
可她不过是个乡野之女。
他们兴国公府才不稀罕!
许春雪手里拿着金簪,不理会兴国公的嘲讽,眸色依旧淡的出奇,只重复着那三个字,“放妻书。”
兴国公眉目倏地一沉,这许春雪竟然还真拿自已当回事了。
他大手一挥,即刻叫人拿了笔墨纸砚,将纸张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洋洋洒洒的写完放妻书,吩咐人强抓着凌启的手,按下了手印。
凌启瞳孔狠狠颤抖,呼吸陡然之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眼角落下一滴泪,怔怔地看着许春雪。
她如今绝情的模样,竟叫他找不回半点昔日的影子,“春雪,你当真不要我了?”
许春雪看着母亲将放妻书收好了,才松开手。
凌启脚步踉跄,登时像疯了一般扑过去,想要将放妻书抢回来撕碎。
可他还没碰到许母,便被许父一脚踹在地上。
许父满脸厌恶,恨不得提刀杀了这个畜生,“你有什么脸在这里撒泼?”
“若不是你,我女儿怎会险些就没了性命!”
“你们一个个的假仁假义,满肚子坏水还要装好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将女儿嫁给你!”
他也真是蠢成了猪狗,才会相信旁人说的高门大院出情种。
这高门大院,分明是吃人不吐骨头。
春雪以前分明连一只狼都可以杀。
现在却瘦成风吹过来就能刮跑的模样。
许母搂着许春雪,分明是不想哭的,怕让人看轻了春雪,以为他们是舍不得这兴国公府的泼天富贵。
可是她一个做母亲的,看见自已的孩子被摧残折磨着成这副模样,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半点都不心疼?
许母终究还是掉了几滴眼泪,有些哽咽地搂着自已女儿,“娘的阿雪,遭了这么多罪,娘一定给你好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