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又是经年好友久别重逢,自然要举杯对酌,叙叙旧。
“承安,来这儿就当回自己家,多住几日。”
傅砚辞婉拒,“只能停留一日,身上有差使。”
他说着,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还要南下与大军汇和……”
那不远处的书生本耷拉着脑袋,听到南下,大军,诸多字眼,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南下,我跟你们同路,带我一个,我可以付钱!”
他若是说旁的,可能还不太引人注意,可一说付钱,几个人头齐刷刷看着他,面带怀疑。
梅久心想:你都被人扒光了,哪还有钱付?
傅砚辞面色平静,惯常的看不出喜怒,宁为远老谋深算,闻言眼睛转了转,“你能出多少钱?”
“你开个价。”
傅砚辞却问道:“你南下去做什么?”
书生眼神躲闪,胡诌道:“游玩。”
“你一白鹭书院的书生,再过几个月就是秋闱,不好好温书准备策论,这个时候南下游玩?”
书生被噎住脸通红,这才吞吞吐吐道:“我是去寻人……”
傅砚辞没搭理他,作势要走。
书生慌忙扯住他袖子,“真的,真的寻人,我找我哥,他在平叛军赵将军麾下任职左前锋,他叫何定军!”
傅砚辞站定转身:“你说谁?”
“何定军!”
他话音落地,梅久明显看到傅砚辞与宁为远不动声色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那是狐狸般地狡黠,貔貅般地算计。
不过只是一眼,她就觉得南下肯定要带这个书生了。
无他,实在是心里太没有城府了。
如果不跟着他们,恐怕都活不长。
梅久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单纯的公子。
宁为远和颜悦色地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哦,在下何破虏。”
何定军,何破虏……
什么样的人家起名会这么给孩子起名?
傅砚辞不由得称赞道:“好名字!”
何破虏脸上一红,“祖父年少立志从军,想要抗击匈奴,但因为种种原因……所以给我们兄弟起了这样的名字,见笑了……”
在赵将军麾下任职,还是左前锋,姓何,祖上想要抗击匈奴却未果……
满京城上,这样的人家,那必须是太后老人家的娘家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