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丝黛拉这样说,米霍克顿了一下,那双金眸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她现在大概是……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又因之前一直在不停逃亡辗转、终于安定下来,对他下意识产生了依赖,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有想清楚。
可能换一个人、换了另一个地方,她也会产生相同的感情。
尤其是现在这整座岛屿也只有他们二人,丝黛拉接近他、靠近他是再正常不过的。她太害怕被拒绝、被再一次抛弃、再一次不得不离开,所以下意识依赖他。
如果趁着这种醉酒的时候顺着她的意思把窗户纸捅破了,等她醒酒了之后一定会后悔。
况且,在连她自己都不确定是何种感情时,他若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肯定她这便是喜欢与爱慕,以男性的身份向她索取,并非君子所为。
即便他知道现在自己对丝黛拉的感情早已今非昔比,他也不能趁人之危。
还是待她自己慢慢想清楚吧。
米霍克又看了一眼那两个酒瓶,没有接丝黛拉的话,更没有对她的“杰作”
做出什么评价,而是说:“那现在可以去吃晚餐了?”
粉女人乖巧地点头,终于肯站起来跟他走了。
男人松了口气,她没力气走不动不肯上楼,他尚且还能抱她上来,若是不肯吃饭,他又不能喂她。可是空腹喝了这么多酒再不吃点东西,之后一定会难受。
然而等两个人终于坐上餐桌,米霍克现自己放松的太早了——她根本不肯好好吃饭,随便塞了两口炖菜,就坐在他对面拄着下巴盯着他看。
若是问她在看什么,也只能得到一声“嗯”
,还是那么笑盈盈地望着他。
弄得他继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被如炬的目光这样盯着,饶是米霍克最后也完全吃不下去了,但看到对面女人盘子里几乎没怎么动的饭菜,他好言劝道:“再多吃些。”
丝黛拉低头用勺子随意在盘子里扒拉了几下,鼓着脸颊轻飘飘道:“唔,我吃了呀。”
吃两口也能算吃么?他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唉,米霍克,我的头有点晕,”
丝黛拉拄着下巴又说,可喜可贺的是,她的眼神开始四处乱飘、没办法再集中注意力,但终于不再死死盯着他看了,“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了。”
“你喝太多酒了。”
男人淡淡地说。
现在还只是头晕,估计过一会儿就要头疼了。他都完全能猜出来今天在地窖里生了什么,她喝的这种酒很甜、又是红酒,就会给人造成一种“喝的其实不是酒”
的错觉,一下子就会多喝。红酒反后劲,她一时间感觉不出来自己喝了酒,为了达到想要的“醉意”
,一连灌了三瓶半。
丝黛拉晃晃脑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恍然大悟,严肃地对他说:“我明白了,原来我是气球!气球不用吃饭的。”
“……”
他在大海上这么多年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从来没有感到如此棘手过。
她似乎也完全不需要对方的回答,而是再次拄着脸颊长长叹息了一声,45度角忧伤地说:“我要是不小心飘走了,你会不会把我救回来呢……”
意识到以后绝对不能再让她喝这么多,米霍克把这点牢牢记在心里:“会。”
不过她对他的回答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愣愣地望着房顶的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