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弗朗明哥露出了残暴嗜血的笑容,布莱德当然永远都见不到他的女儿了——死人还怎么见到活人呢?
托雷波尔吸了吸鼻涕,心底里暗暗惊讶,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们的少主大人如此情绪化了。自从堂吉诃德家族掌控了北海的地下世界,这个年轻的王者就越来越不愿喜形于色,永远维持着那个脸谱化的微笑,让人看不透到底在想什么。
但最近他居然过于关注一个女人。
最开始看到手下将有关丝黛拉的情报呈现给多弗的时候,他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而已——他们很早就承诺并拥护多弗朗明哥为他们的王,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她的名字。
或许……是比那再早的事情了。
但是多弗不愿意说的事情,谁都没办法从他嘴里撬出真相。本以为今天来了就能解开这个一直悬着的谜题,可多弗的态度又与他们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迪亚曼提和琵卡已经进到屋子里去了,托雷波尔冷漠地听着男人接连不断的惨叫声,耸了耸肩膀,跟着多弗朗明哥的脚步离去了。
金男人的步行度很快,和他平时慢悠悠的态度完全不同,似乎是想要快些回到船上。
乔拉早就已经在船上等候多时了,见到少主大人脸色十分不好,大概也能猜到因为什么。
“她人呢?”
金男人看不出情绪地问。
“少主大人,已经送她去沐浴了。”
但要乔拉来说,那可确实是个漂亮的姑娘,就是看着太可怜了,身上没有一点多余的肉,都快瘦成骨头架子了。
“嗯。”
多弗朗明哥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站在原地沉默了半晌之后,说,“给她做点好消化的食物。”
丝黛拉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呆。
对于这个叫做堂吉诃德的男人,她完全没有任何头绪。他看起来很有权势,虽然不知道成为海贼之前是做什么的,可是他太有特点了,如果她以前认识他,怎么会不记得呢?
况且,她认为自己从来没有机会会去认识那样的人。
即使是在一艘船上,这个浴室也那么豪华,还有这么多的热水——她很久没有泡过热水澡了,身体虽然终于暖和过来,但并不能让她真正放松下来。
丝黛拉不知道堂吉诃德不会无缘无故抹掉那笔钱,而她除了做面包以外什么都不会,她不是不谙世事,知道那些为了一顿饭钱什么都肯做的可怜姑娘,也知道一些海贼有着喜欢把人虐待至死的癖好。
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还不如当时直接再撞得劲儿大一点,死了算了。
没等她胡思乱想出来一个结果,水的温度已经渐渐凉了下去,似乎是她在里面太久都没有声音,外面的人敲了敲门,并叫了她的名字,大概还是刚才那个送自己进来的两种颜色头的女人。
她应了一声,知道已经拖不下去了,匆匆忙忙将自己收拾干净,粉色的尖还一点点往下滴水就走了出去。
乔拉看了看这个被浴衣包裹着的年轻女孩儿,怜惜地说:“噢,真是个小可怜,少主大人已经吩咐为你做了些吃的,你先把头弄干之后再过来吃吧,免得你这么瘦弱,吹了风又该生病了。”
丝黛拉低着头想,是啊,生病了器官就不值钱了,或者没办法接待客人了,可不能生病呢。
她被带到一个新的房间里,一打开门就问道了米香味,饿了好几天的肚子直接就响了一声,不过她根本就没有不好意思——或者说,根本就没注意到肚子响了,而是看着那个坐在餐桌旁的高大的金男人。
他就坐在那碗粥旁边的位置,粥放在长桌主位上,他坐在右手第一位,正双手十指交叉、手肘架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丝黛拉顿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像是被捕猎者盯上的猎物。
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见身后砰的关门声,那个女人已经走了,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在这个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