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五日,太后赐婚的懿旨便风风火火地送达到了太尉府上。太尉大人接到懿旨的那一刻,却是喜忧参半。
喜的是嫡长子已然不惑之年,竟还能迎娶俏佳人;忧的是这背后牵扯的复杂局势,恐怕会给家族带来诸多未知的变数。
而御史府这边,当王宫内侍官当众宣读完懿旨之后,府中上下顿时一片哗然。
御史千金更是哭得梨花带雨,那凄楚的模样令人心疼不已。她心仪的人明明是南阳王,怎料如今要嫁之人竟然是太尉的长子,关键那人还是一位年过四十的鳏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真真扼杀了一位碧玉少女纯真地心河,让她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了一团泡影。
疼女心切的御史夫人,一直守护在卫婉儿的身边,眼眶泛红,陪泪劝慰道:“女儿,这可是太后的旨意,违抗不得啊,兴许嫁过去,也未必是一桩坏事,说不定那太尉长子能对你百般呵护,让你过上安稳的日子。”
趴在床榻上的卫婉儿听到这话,哭得浑身颤抖,抽泣难安:“母亲,女儿的命怎么这般苦呀,呜呜呜,女儿不嫁,不嫁,呜呜呜呜……”
少女的声音充斥着绝望与不甘,伤情地泪水疯涌而出,浸湿了身下好大一片被褥。
御史大人看着自家女儿万般伤绝地哭泣,心中既愧疚又焦急,可是他知道王命难违,自己身为朝堂大臣却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唯有苦愁着眉目,无助地来回叹气:“闺女,为父也不想你受这般委屈,可这是懿旨,是我们无法违抗的天命,为了家族,也只能委屈你了。”
耳边听着亲生父母不断劝嫁的声音,卫婉儿贝齿紧紧咬着红唇,紧张的力度十分狠辣,都快要咬出血来,绝望的少女满目悲凉地问道:“父亲,女儿的一生就这般毁了吗?女儿不甘心呀,不甘心,呜呜呜呜呜……”
正当一家三口满心发憷之际,一个丫鬟步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她靠近门口,身形还未站稳,也来不及喘匀气息,便气喘吁吁地快嘴说道:“老爷,夫人,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太尉府的管家,特来登门,请问老爷示意下,好择日恭请太尉大人过府商量两家婚事。”
听到此间,御史大人眉头紧皱,眉毛间的纹路,深深拧成了一个“川”
字,他十分不耐烦地骂道:“这都什么人呀,有这么着急的么,懿旨前脚进门,他们后脚就来催婚,简直是不给人活路。”
这一幕,顿然惹得眼泪横流的御史千金哭得更加厉害了,那凄厉地哭闹声顷刻之间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喊叫,仿佛要将整个王府的屋顶都掀翻了。
见爱女如此痛哭,御史夫人赶紧搂住卫婉儿,急声安慰道:“莫哭莫哭,我的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爷,你倒是想个法子呀。”
御史大人急得直跺脚,额头上的青筋早已暴起:“这一切,还不是都怪你,非要去求太后指婚,现在好了,给你指出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婿,这下,你满意了吧?”
听到丈夫的埋怨,御史夫人顿感委屈,难过的眼泪忍不住地流淌了下来,她肝肠寸断地哀哭道:“我哪里知道会变成这样子,我还不是为了女儿和家族的前程着想,想让她嫁得好一些,能够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
卫婉儿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快要昏厥了过去:“爹,娘,女儿不想活了,不想活了,呜呜呜呜……”
“哎呀,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御使大夫无奈地打了打手,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快步走出了大门,他黑着脸朝前厅赶去,去应付太尉府的管家。
一进前厅正门,管家便瞅见了御史大人,他马上满脸堆笑的迎上前去,并且谄媚请安道:“大人,恭喜恭喜啊!”
这会儿,御史大人果真是一副打碎牙往肚里咽的强颜欢笑,脸上的肌肉明显十分僵硬:“你家大人太心急了吧,太后的懿旨刚刚送到,你等就来了,是否太操之过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