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之上,君臣们为了繁杂的政务忙得焦头烂额,而在这深宫内,一众妃嫔在这风雪交加的恶劣天气里,顶风冒雪前往慈宁宫,向太后沈氏请安。
“今日风雪如此之大,难为你们还心心念念来给哀家请安。”
沈太后端坐在主位上,目光一一扫过眼前的妃嫔,当看到眉宇间还残留着几分春色的余少云时,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恨意,语气也不自觉地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余少云仿若未察觉到沈太后话里的深意,面色丝毫未改,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恭敬地说道:“母后,您这话可真是折煞儿媳了。向母后请安本就是儿媳分内之事,莫说这点风雪,就算是要踏过刀山火海,儿媳也绝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沈太后冷哼一声,手中的佛珠拨弄得愈发急促,眼神还恨恨地瞪了沈落霞一眼,不争气的东西,就跟烂泥扶不上墙似的。
“皇后话说得倒是好听,可这事儿办得却不怎么样。身为皇后,你非但不劝着皇帝雨露均沾,好绵延子嗣,反倒一味地缠着皇帝,致使这后宫子嗣如此单薄,你到底是何居心?”
沈太后毫不留情地诘问道。
余少云神色依旧平静,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母后明鉴,儿媳身为皇后,又何尝不盼着皇室能够开枝散叶,绵延福泽呢?只是陛下整日忙于前朝政务,常常宿在乾清宫处理政务。儿媳多次劝陛下要注意身体,适时休息,更是提议陛下多到后宫走动走动,以慰藉各姐妹之心,这样也有利于皇室血脉的传承。奈何陛下心系天下,总是以国事为重,儿媳虽有心,却也无力强求啊。”
“至于说儿媳缠着陛下,这实在是无稽之谈。儿媳深知自己身为皇后,应以大局为重,又怎会因一己之私,做出不利于后宫和睦、皇室绵延的事情呢?”
余少云言辞恳切,眼神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无奈与委屈,仿佛她真的是那个被无端误解的深宫妇人。
“哼,说得倒是好听。那五位和亲公主都已入宫将近十日了,你若真有那份心思,就该早早安排她们侍寝,可你是怎么做的?把她们丢在那偏僻的寿昌宫,不闻不问,你到底是何用意?”
沈太后显然对余少云的解释并不满意,继续不满地追问。
“母后请息怒,容儿媳禀明。几位和亲公主初来乍到,一路舟车劳顿,儿媳想着先让她们在寿昌宫好生休息,尽快适应宫中的生活节奏,等她们精神恢复了,再安排侍寝也不迟。儿媳本打算这几日就与陛下商议此事,没想到竟让母后产生了误会,儿媳实在是惶恐至极。”
余少云不卑不亢地辩解道。
沈太后却根本不信她的这番说辞,用力一握手中的佛珠,厉声道:“你莫要找这些借口来搪塞哀家,哀家看你就是故意拖延。这可事关两国邦交,你如此怠慢,若是因此引发战事,你担待得起吗?”
余少云对沈太后的危言耸听内心满是不屑,她很清楚,沈太后这个虚伪的女人,表面上说得冠冕堂皇,实则不过是在替她侄女争宠罢了。
“母后言重了,儿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等关乎国家大事上有丝毫懈怠。儿媳确实是出于对和亲公主们身体的考虑,还望太后明察。”
余少云站起身,垂首低眉,掩藏起眸中那深深的厌恶。
沈太后看着余少云,冷哼一声道:“你别在这儿巧舌如簧!哀家可听说,你宫里的宫女在背后议论和亲公主,说她们都是些蛮夷,身上带着异味。这就是你治下的后宫?如此没有规矩,成何体统!”
“是儿媳疏忽了,没有管教好下人。只是后宫宫女众多,难免会有个别不懂事的,妄自议论主子。儿媳一定会彻查此事,严惩肇事宫女,以儆效尤。此后儿媳定会加强对后宫规矩的教导,绝不再发生此类事情,还请母后放心。”
余少云缓缓起身,恭恭敬敬地垂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