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悦摇头。
“这是太卜令曾给先帝算过的一卦,意思是若后宫诞下双生子,会克……制帝星,动摇紫薇!”
裴星悦啼笑皆非,“这也能信?”
宋明哲唏嘘道:“先帝追求长生啊!他一心向道,最信这种怪力乱神之语,而且那时候后宫之中还真有人怀上双胎,具体的……”
说到这里,他朝管家喊了一声,“忠伯。”
管家手里正端着吃食,天气热,驿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闻言便走了过来,搁在桌上,“大公子,二公子。”
“忠伯,你给大哥讲讲昭王的事吧。”
宋明哲拿过一个饼,分了一半给裴星悦,后者接过来,没吃就看着管家。
忠伯脸上露出些许诧异,不过他还是坐下来将二十三年前的宫中风云娓娓道来。
“……当时的端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娘娘在分娩之后,便将八皇子留在了在宫里,对外宣称九皇子已溺毙而亡,听闻先帝还派人去看过,的确是个死婴。但谁也没想到她会如此胆大包天,偷梁换柱,反而秘密地将孩子藏匿到了宫外,谁都不知道,一直到五年前才向先帝和盘托出。之后先帝震怒,将她打入了冷宫,新帝登基才放出来。”
裴星悦听到这里,神情怔然。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宣宸自小被囚禁在深宅里无法出门,过个两三年就得换一处住所,原来他是这样一个身世。
他又记起宣宸第一次跟他从密道出去看元宵灯会后,被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罚跪一整天,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很怪,声音又尖又细,想来是个太监。
可就因为这无稽之谈,让金枝玉叶的皇子从小流离在外,有家不能回,有亲不能认,成为见不得光的影子……
裴星悦简直气笑了,同时心肺仿佛被一把攥紧,扯得生疼,他为宣宸心酸委屈。
但他又很疑惑,既然一直被秘密地养在宫外,五年前的太后又为什么要不打自招,以至于落了个冷宫下场?
这个疑问一出,忠伯长叹一声说:“五年前,昭王是被西南王送回宫中的。”
裴星悦一愣,“西南王?”
“没错,也不知道昭王为什么会出现在西南王府,总之此事被人现之后……”
忠伯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放下心继续说,“便有人向先帝告密,宣称西南王有不臣之心。”
裴星悦震惊道:“先帝难道就信了?”
西南王可是大舜的定海神针,世人皆知其忠心。
宋明哲虽然天真,但对朝廷那点弯弯道道却比裴星悦懂,他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大哥你想啊,先帝连一句真假不知的卦语都信,西南王府留下的那位还是卦象中会克帝星的……孽种,不是妥妥的不安好心?”
忠伯点头,“本来先帝就忌惮西南王府四十万兵马,一直想着收回兵权,正好就有了借口。不过好在西南王及早察觉,主动把昭王送回宫里,这才免了一场风波,只是苦了昭王……”
这身叹息让裴星悦全身僵硬,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宋明哲见他怔愣的模样,不禁奇怪地看着他,“大哥,你怎么不吃啊?不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