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一行人刻意避开刘师爷等人的眼线,在城外多耽搁了一日才悄然入城。
他们在城外赁了处僻静院落,青砖小瓦的宅子掩映在几株老槐树下,很适合接应。
这日,陆朝状似无意地提起。
“说来也巧,小的在颍川时,曾与周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他指尖轻抚茶盏,余光瞥见覃知府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若大人信得过,小的愿去香满楼守着,也好第一时间迎候周大人。”
覃知府眼中精光一闪,当即抚掌笑道。
“好好好!
你既有这层关系,那是再好不过。”
转头便吩咐属下在香满楼二楼辟了间临街的雅室,窗口正对着城门方向。
覃知府派人暗中盯梢,见陆朝每日只是倚窗瞭望城门,偶尔翻翻账册,便渐渐放下戒心。
“朝朝,清远他们明日便到,我们接下来如何?”
萧峥低声问道。
陆朝沉吟片刻。
“证据已收集大半,如今只差最关键的一环,各县每年上供的银子数目惊人,可覃观生本人并不奢靡,这些银两最终流向了何处?”
萧峥眸光一沉:“他的上头?”
陆朝微微颔首,覃知府背后的人,究竟又是谁?
“如今只能静候周大人进城,或许能逼得覃观生自乱阵脚。”
萧峥会意,看向陆朝。
“今晚营里的兄弟们也该到了,晚上让六爻跟着你,我去城外接应。”
为避人耳目,士兵们皆趁夜赶路,白日休整,还分成几支小队分散前进,萧峥总要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陆朝握紧萧峥的手,指尖蹭过萧峥掌心的茧子,沉声道。
“好,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个小丫头像只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扎进萧峥怀里,两只小手死死攥住她的衣襟,抱着萧峥死活不撒手。
陆元懿揉着酸痛的腰腿踱进屋内,径直瘫在黄花梨圈椅里。
他望着被缠住的萧峥挑了挑眉,转头对满脸困惑的陆朝道。
“这小丫头哭了好几日了,醒来就嗷嗷哭,以为你俩又把她卖了呢。”
说着从果盘里拈了颗蜜饯扔进嘴里。
“这三天就被劈晕了三回,我怕她被劈傻了,今天带她来见见你俩。”
陆朝嘴角抽了抽。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你们总打晕她做什么。”
说到这,李铁就头大,他就没见过这么能哭的人。
“她一醒就哭,一醒就哭,隔壁院子的婶娘看见我就绕路走,不打晕她,我都怕被官府的人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