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晦直觉殷回之这状态不太妙,又不敢直说,更不敢提谢凌,只能时常来看他,结果被殷回之埋怨了好几次扰人清梦。
殷回之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好声好气同他商量:“沈知晦,你以后能不能别来这了啊?”
沈知晦一呛,立刻警惕起来,缓缓问:“为什么?我最近一个月才来一次,还没你从前在仙盟坐职频繁。”
殷回之便不再说,慢悠悠打了个呵欠。
“又睡?”
沈知晦看了一眼外面亮堂堂的天,眉头止不住地蹙起。
殷回之托着下巴坐在案边,桃花眼半眯着,像一只倦怠的猫,沈知晦沉默半晌,忍不住问:“你就这么一直待在这吗?”
“嗯?”
殷回之歪了歪头,像是没听明白他什么意思。
沈知晦想起自己来时在结界外碰见的人,直言:“你那树妖小徒弟一直在找你。”
殷回之笑了笑:“我已经算不得他师父,况且孩子都会长大,我总不可能一陪着他。”
沈知晦也不是真的关心那树妖,蹙眉问道:“那你自己呢?真的就一辈子在这个地方不出去了吗?”
殷回之抬睫:“不好吗?省得我出去看别人不顺眼乱造杀孽。”
沈知晦无言以对,半晌,提前预告:“半个月后我再来看你。”
殷回之挺高兴他终于要走了,温温和和地起身:“慢走啊知晦。”
沈知晦走到一半,又停住,做了很大的心里挣扎才转身,突兀地问:“你想不想看信?”
殷回之关门的手顿住,眼神一瞬间变得晦涩难明,沈知晦早有预料,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把我叫过去时给我的,厚厚一沓,让我交给你,临走之前又反悔了,叫我烧了,我没烧,一直没给你是因为我不也知道这里面写的是什么。”
沈知晦没明说,他一直担心这里面写的是遗言,才从未在殷回之面前提起。
殷回之滞缓地眨了一下眼,四年来第一次向沈知晦提出请求般的询问:“你要把它送给我吗?”
刺骨的风卷走屋里熏人的热气,沈知晦点了点头:“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
殷回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