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攒的委屈和怨恨涌上心头,摄青鬼再抬头时已经泪流满面。夷微终究心软了,温声问:
“你身上确有仙神的灵气,不像自己修来的,是沾染了谁的?”
“我、我……”
她明显有所顾虑,支吾着不肯透露。
“说出来我就送你入轮回往生。”
抽泣了许久,她颤动着嘴唇,正欲开口道来,目光却被崖顶景象定住,瞳孔急剧收缩。与此同时,彻骨寒意席卷了这片区域,空气中的水汽凝结成闪着寒光的冰棱,齐齐向着摄青鬼刺去——
异神
可那些冰棱并没有贯穿身体,她惊慌地睁开眼,夷微捻去指尖的冰碴,原本围绕在周身的冰棱迅速崩裂,坠落在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来是有人不让你说。”
他侧身望向崖顶,“那再逼你就不合适了。”
“最后一个问题。韩士诚,那个闯进山的学生,是你们对他下手的吗?”
摄青鬼犹疑片刻:“这……我不清楚。我们从来没收到追杀他的命令。”
“好,我知道了。”
此间事毕,他站直身子,说道:“我原本没打算放过你们,但情况特殊,阿绥也必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召了附近的鬼差前来,你们尽快离开。”
“还有,要纠正你一点,我没有离开阵眼,我的肉身还在洞里,出来的只有神识。我立下过庇护蠡罗山的誓言,就算心里再恨那群愚民,也不会弃他们于不顾。”
刚走出不远,撕裂般的剧痛便旋即袭来,夷微踉跄着,扶着石墙行进,几乎跌倒在地。方才那一击强悍狠辣,是必杀的招数,出手抵挡已经耗费他大半力量,他没精力再去追踪偷袭者是谁了。
另一边,再次启程后,宁绥便把兵马罐放置在副驾驶,车窗也开了个缝,以迎接随时可能回来复命的兵马。不多时,只见从窗外飘来一缕青色的旋风,一转钻进罐中,宁绥旋即皱眉道:
“跑了?跑了就去追啊。”
发觉以往行动无往不利的兵马现在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宁绥也知道了事情不对。他还想再询问些有用的信息,可兵马一点反应没有,开始消极怠工了。
虽然这些兵马都是师父邓向松拨给他的,但毕竟已经认主,多年来也享受着自己真炁的祭炼,如今让他当着外人面下不来台不说,放任为数不小的邪祟四处游荡,更有违北帝法官的职责。宁绥恨恨道:
“好,回家我再收拾你们。”
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密林的隘口。自从踏入这片阴影之下,二人都顿觉呼吸凝滞,像是有什么蒙蔽了五感。宁绥依据周边的风水流转,断定此处有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