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着做什麽?把鞋袜脱了。」
赵蔓蔓呆愣愣抬头看向凤唯,他却是一派镇定自若再平常不过的神情,如此一衬托,倒显得她此时的表情太过於无措,大意了!
她垂眸掩下情绪,却不知自己双颊已经艳如桃李。
「不,不敢劳烦凤相,还是请个太医来吧。」
她说的恭敬又小心,凤唯却微不可察地拧眉,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她似乎真的变了……
房中一时静谧,赵蔓蔓悄悄抬头,对上他清冷的目光,心中一凛,倍感委屈,他果然不在乎她,龙轻雾的话本里,姑娘们受伤时,公子们总是迫不及待找来大夫,虽然在赵蔓蔓看来那些小伤可以忽略不计……
凤唯冷笑一声,漫不经心道:「等太医来,你这只脚怕是废了。」
赵蔓蔓脸色煞白,刚刚的委屈顿时攒出泪珠,害怕地盯紧了自己的脚,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凤唯才惊觉方才话说重了,别看她平日里张扬惯了,胆子却是一贯的小,他思量着该怎麽安抚她。
她呆呆看着凤唯在她跟前坐下,春日阳光明媚透过门窗照进来,透过他撩起的衣摆,如穿透云雾般,行云流水端方雅正,赵蔓蔓一时迷了眼。
凤唯眼底笑意渐深,脚踝处传来的一丝刺痛,赵蔓蔓猛然回神,扯了下脚,猝不及防轻呼了一声,小脸皱巴巴:「好疼。」
凤唯眼神倏然一紧沉声道:「别乱动。」
鞋袜已然褪去,赵蔓蔓纤巧的玉足裸露在外,凤唯瞧着雪白剔透的脚踝处鲜红的印子,神色渐渐冷凝。
药油的清凉和凤唯温暖的手掌包裹着她的脚踝,赵蔓蔓一时不知是难受还是疼痛,眼圈滚着泪花愣是不让它掉下来,脸上却已经如红霞般。
她胡乱擦了把眼泪,倔强地还想推开他的手,声音娇软又颤抖:「凤相金尊玉贵,不好脏了你的手,传出去有损体面。」
她不知怎麽,就是生了一股闷气,若是前世,她必然是要趁此机会窝在他怀里哭个没完没了让他心疼得紧的,可如今她经历了那一遭被漠视又可笑的无效死亡,她绝不允许自己再自作多情了。
凤唯停了揉捏的动作,手掌心却还敷在她的脚踝处,温软而又熨帖,可他眼底却已冰凉一片。
「这番话自你口中说来倒是十分违和又可笑。」凤唯冷笑一声也恼了。
赵蔓蔓却顾不得他为何恼了,只因为他的话又委屈起来,缩着脚闷声喃喃道:「我说的话自然比不得别人悦耳动听,可笑得紧,那凤相何苦还在这儿听我说废话。」
凤唯莫名有一种拿捏不住她的慌张感一闪而过,目光清冽静静瞧着她。
周遭氛围一度凝滞。
「蔓蔓!蔓蔓!」
突兀高昂的叫声打破了他们的冷凝,沐歌一脸紧张地冲了进来:「听他们说你腿断了?」